他将盘子放在桌上,颇有些意犹未尽。
这女子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举止言谈,容貌气度不像是平民女,这住处这厨艺又不似贵女。
江岁安偷笑了两声,这不就知道了他的名字。
回到厨房里,江岁安又看见了蒸过后的荷叶,这样的颜色不太好看,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这道菜可就大打折扣了,该如何让荷叶蒸过后仍保持碧绿的颜色?
江岁安坐在桌旁单手支着头,细白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临到傍晚新苗赶回了院子,她笑容灿烂十分骄傲的说:“姑娘放心好了,您交代的事统统都办好了。”
她蹦蹦跳跳的来到江岁安身边,放低了声音说:“金陵酒楼这两日客官不少,咱们的芙蓉酒楼寥寥无几,只剩下几个老客在,掌柜的愁坏了。”
江岁安笑了一下,眉眼弯弯道:“放心便是,明日我亲自走一趟酒楼。”
站在窗边的男人听了这话微微垂眸。
晚膳照旧是江岁安端了送进来,男人抿了下唇,干涩的开口道:“你明日出门?”
江岁安秀眉微动,大方的点头:“是,你有事?”
“请姑娘走一趟书肆。”
“哦?”
男人眸光暗了暗,他沉声道:“必有重谢。”
“重谢就不必了,还请公子记得此间种种,莫要以德报怨。”
江岁安边走边说,话音消散在风中。
男人知道,她这是答应了,不难猜出自己是要传递消息,她竟如此淡定,倒是个奇女子。
第二日一早,鸡鸣响五声,江岁安和新苗起床梳妆,简单用过早膳后两人出了门。
先是去了趟芙蓉酒楼,大堂里两个小二正在搬桌子擦凳子,以往都是充满了干劲,今日倒显得恹恹的。
几日不见掌柜的变得憔悴了许多,正在那里扒拉着算盘算账,一算一个不吱声。
江岁安上前去敲了敲桌子,掌柜的一抬头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当即松了口气。
她肯来,那说明新菜有准头了。
“掌柜不必忧愁,我已研究出了新菜,不过......”江岁安拖长了尾音,卖了个关子。
掌柜的着急的追问道:“不过什么?快说快说!”
“不过,你要听我的。”
掌柜的犹豫了几秒重重点头:“好,都听你的,芙蓉酒楼就靠你了。”
江岁安莞尔一笑,道:“掌柜放心。”
从芙蓉酒楼出来仍然能看见百姓急匆匆的跑向金陵酒楼,新苗气的哼了一声。
江岁安特意绕到了金陵酒楼门口瞧了瞧,大堂的人确实不少,可那掌柜的神色却不怎么开朗。
果然,被她料中了,长久以往总会有入不敷出的时候。
城中只开了一家书肆,江岁安抬头望了眼牌匾,带着新苗进了书肆。
“两位姑娘,需要些什么?”
“龙泉狼毫笔可有?”
此话一出,那掌柜的眼神变了变,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穿着一袭湖青色暗花交领长裙,身姿纤纤弱柳扶风,脸上带着一块雪白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清澈水润的眼睛。
掌柜的谨记着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有礼的问道:
“......是您要用还是给别人要用?”
“自然是我朋友要用,可有?”
“姑娘稍候,这便去帮您取来。”
掌柜的拱了拱手钻进了帘子后,江岁安也不在意,打量着这家书肆。
四面墙上挂着画,笔架上挂着一支支毛笔,各种类都有,砚台与宣纸摆在另一面,倒是挺齐全的。
很快,掌柜的拿了一个小木盒出来,推开上面的盖子,里面是一只笔挺修长的狼毫笔,打眼一看便知是上品。
既是上品价格自然不菲,江岁安咬着牙忍着痛付了钱,必须让那男人还给自己。
目送着两人出了门,掌柜的眸光闪烁,从后院掠出一道黑影,紧追着二人。
江岁安敲开了男人的门握着小木盒抬脚迈入,神色还有些不悦,这狼毫笔怎么那么贵。
“怎么了?”
男人观察到她神色有异以为她是在书肆遇到了什么事情,开口追问。
江岁安抿唇,掩在面纱后的红唇轻启:“这笔可真贵......”
男人一愣,竟然是为了这事不高兴。
江岁安将笔放在小桌上长叹口气:“为了你,我还真是下血本了。”
男人低咳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江岁安不甘心的瞪他一眼拂袖离开。
取出笔尖,笔管里放着一张纸条,他细细的看过后将纸团撕碎藏了起来。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叫声。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包裹在里面。
身上有伤本该休息的男人却睁开了双眼。
窗户大开着,清冷的夜风吹进了屋里,一道黑影轻飘飘的掠进屋内。
黑影单膝跪地,浑身裹在黑色的夜行衣中,低着头恭敬十足。
“主人,一切尽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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