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赛尔，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西塔莱教授在丢下这句后，迅速擦净了他身后的白板，数字与公式组成的图案转瞬间被抹去。
“我不理解，教授，这到底是为什么？”
西塔莱一脸沉重，一字不说，在擦完白板后旋身坐到座位上，闷头喝茶。
“教授，‘卡罗斯之眼’明显不是防御武器，”费赛尔追了过去，“而且波及范围极广，其能量爆发点也高达七次之多……教授，这都不能叫‘精准式打击’了，而是‘区域饱和式攻击’……范围在五万公里以上，还是在主岛附近……教授，如果我们再不采取行动，那马锡尔的下一次试射，就……”
“这件事到此为止！”西塔莱教授猛顿了一下茶杯，烦躁地说，“到此为止！你能听懂吗？我再说一遍，这不是凭借马锡尔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事！”
“那是谁？”费赛尔激动道，“上次的风暴已经造成不小损失，如果再来一次，沿岸的居民再没有准备……教授，我们必须阻止它！否则的话，岛内的天气系统不仅会遭到破坏，其所波及到的生命，也将是数不胜数的！”
“你是听不懂吗？？？我说了到此为止，你还听不懂是吗？”
“为什么要到此为止？凭什么到此为止？这可是波及成千上万人性命的事！教授，您糊涂了吗？好，退一步讲，就算‘卡罗斯之眼’没有下一步的试射计划，那‘浮云幻象工程’的粒子呢？上次的发射，他们已经破坏了它，其行进轨道附近，已出现不稳定反应……对，没错，我们的确在补救，但毕竟是需要时间的，如果它在我们采取措施之前就掉落下来呢？如果它砸到人了呢？教授，这可是粒子，人体就算被贯穿了，人体的主人还是一无所知的！这就好比天上悬着一枚随时会爆发的辐射源，这哪里是‘到此为止’的事？”
（两人争吵的内容伊莱丝等人并没有听清楚，她们只是听到了个大概）
“不行，我得去看看……”艾丽起身，向那头走去，“费赛尔又犯驴劲了……”
安朵拉也跟了上去，或许是因为好奇，或许是因为想看热闹。
伊莱丝只好跟随大众的脚步。
“‘浮云幻象工程’坏了，那就去修复！害怕粒子会掉下来，那就让岛办公厅去发布‘禁行’公告！唯独这件事，你不许再提。听到没有？你不许再提！”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教授，这就好比船舱里漏了水，可船长选择视而不见，并告诉大家，把自己身边的水崴走就可以……教授，这样是不对的，这样是在自欺欺人……破损的位置不补救，船最终会沉的！”
西塔莱语气繁杂地说，“如果是船长故意让船漏的呢？你又该怎么办？！”
费赛尔高声道，“那船长就不配当这个船长！我们就应该换了他！”
“如果这艘船，只有船长会开呢？”
“教授……这不是船长和船的事……我只是打了个比喻……教授，我们别再讨论哲学问题了行吗，我们目前最应该做……”
“这他妈就是船长和船的问题！”西塔莱叹息一声道，“你简直是个猪脑子……你爹那么精于世故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你这种直肠子儿子？我的天……”
这时，众人恰好赶到。
“费赛尔，看你把教授给气的，赶紧道歉。”妹妹说，“明明是你的错，结果你还强词夺理，我都听半天了，就是你的错。”
“艾丽，你不懂……这不是谁对谁错的……”
“呵，又我不懂。就你聪明，对吧？次次都这样，怎么，我在你眼里，就是一白痴对吗？”
“艾丽，这真不是你能懂的事情……你先回去，事后我再跟你解释行吗？”
艾丽抱住肩膀，没好气地说，“那你现在就解释解释吧，不就是你工作上的那些事嘛。哼，我还真能听得懂，因为你的那些破书，我都看过。云彩坏了，你们在修，但修的方式是查找源头还是扬汤止沸，你们就是在争论这个对吧？为什么不能互让一步呢？一边修一边查找源头，不就可以了？”
“老婆，这不是如此简单就能……”
西塔莱教授没让费赛尔说完话，他站起身，打断他道，“还是艾丽聪明。就按艾丽说的办。我去查找源头，你去修复云彩。”
艾丽微微一笑，“教授过奖了，我这只是些小聪明而已，上不得台面的。”
费赛尔则一脸懵，“啊？”
“啊什么啊？你不会连这句话都听不懂吧？”
“可是教授，‘卡罗斯之眼’……”
“什么‘卡罗斯之眼’？费赛尔，那是别的部门的事，跟天气部门毫无关系。怎么，你不想听我的命令？还是说，‘粒子制造机’你不想修？我知道那里很臭，我也知道你是个有洁癖的人，但，这是为了科学。如果你连这点小小的牺牲都做不到，那最好别进入这个行业。”
“教授，我没洁癖。先前的几台机器，都是我陪着你一同检测的，难道你忘了不成？”
“那你可是什么可是？”
“不是……咱俩说的也不是一件事啊……”
“怎么不是一件事？云彩坏了，是不是该修？你认为源头出了问题，我是不是得找？”
“对……”
“然后你老婆说，咱们就别争论先找源头还是先修机器了，一起干不就行了，对吧？”
“对……”
“那还有啥争论的？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怎么就解决了？”费赛尔挠挠自己的后脑勺，他陷入思考的状态，他好像被教授搞晕了。
“你要是没想明白，那就慢慢想。”教授看了眼时间，“行，今天先这样。都这个点了，我也该走了。”
艾丽说，“教授，吃完晚餐再走吧。今天有羊排和烤鱼。”
“年纪大了，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费赛尔，来，送送我。”
“教授，问题根本没解决啊！”费赛尔突然说道，“船漏了，但我们根本没办法修啊！”
教授看看他，长吁一口气道，“艾丽，你怎么找了个傻子呀，这也太傻了吧？费赛尔，你脑子是比正常人慢半拍吗？我说让你送送我，你居然又同我讨论起先前的话题了……别想了，送送我，我车进不了庄园，观光车我又不会开。送送我，别想了。”
“噢……”
他们在她们的欢笑声中走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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