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汤达人明明都已经选择悄无声息地走了，还要专门留下这笔记，详实地记录了有关惊悚学院的许多事。

他哥当年消失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

但这本笔记的存在，让汤圆儿感觉到她哥汤达人似乎……笃定她的出现。

吃过晚饭之后，金不换对康海临死前交给他的照片有些念念不忘，又联想到他背后的组织，于是便找到了班主任阳文。

他敲开了办公室的门，发现里面站着六个人。

金不换不认识这些人，却也能够依稀感觉到这些人身份不同寻常。

“小金啊，有什么事吗？”

阳文抬了抬金丝眼镜，单手揣兜，表情还残留着先前的严肃。

金不换感觉到了办公室内气氛有些不大对劲，但来都来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我有点问题，想跟您私聊一下，不知您什么时候有空？”

阳文沉默了片刻。

“就现在吧。”

言罢，他对着其他的五人说道：

“诸位，先回去吧。”

“那件事情……回头再商量。”

那五人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走出门口的时候，他们还打量了一眼金不换。

一年级进入惊悚学院的新生很多，但入学考试年级第一却只有一个，他们见到过金不换的照片，认识这个新生。

等他们全部离开之后，金不换才走进了办公室，并带上了房门。

阳文靠在了自己办公桌的角落，对着金不换说道：

“汤圆儿和良药苦已经将你们第一次采风的事情跟我讲过了……”

“虽然你们没有成功地解开这个诅咒，不过那是因为外界的不可抗力影响，你们的随机应变和勇敢，让我感到很欣慰。”

金不换盯着阳文，对方的表情里没有敷衍，语气也十分真诚，他说道：

“你的这句话，如果换个人说出来，我一定会觉得十分敷衍。”

阳文淡淡一笑：

“我一向如此。”

“你想找我聊什么？”

金不换看着桌子上那些杂乱的资料，指向了它们：

“我现在的想法就跟这些纸一样，被凌乱地扔得到处都是，我有太多的问题，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即便过来之前，我已经整理过自己的思绪，可一张嘴，那些问题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要涌出来，最后却全部都堵在了门口出不去。”

阳文：

“我理解你的这种感受，你们这一次去到观海市，应该遇到了很多以前从没想到过的突发情况，也了解到了一些……不该你们这些新生了解的事。”

“如果你不知道该问什么的话，那就随便挑一个，想到什么便问什么，除去特殊的问题之外，我应该都可以简单做一些解答……”

“当然，这是对你们三个人的特殊福利。”

金不换低头认真想了一会儿。

“人虫的背后是不是有一个组织？”

“像是很多小说里藏在暗中的反派，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专门做一些损人利己的坏事？”

阳文目光闪烁，简简单单的‘人虫’二字，让他联想到了很多的画面。

“你的比喻很生动。”

“但这不是小说，现实和小说是有偏差的。”

“虽然这些事情真的不适合你们一年级的新生了解，不过鉴于你也算是万中挑一的天才，我应该给你一些其他人没有的福利。”

“不过你得向我做出承诺，今天我跟你聊的这些事，你不可以大肆的宣扬。”

金不换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我想我应该与班级里的同学没有太多的交集，您的担忧有些多余了，所谓的大肆宣扬，总不能是我跑到小广场，拿着一个喇叭，撅着屁股用力将今天咱们的谈话一字不落地喊出去……”

阳文笑了笑。

“也是。”

“那我跟你聊聊吧……其实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人虫的背后的确有一个组织，而且这个组织非常大，他们称自己为……虫。”

“不过，这些家伙不总做一些损人利己的事，甚至很多时候，他们所做的事情……完全是损人损己。”

金不换皱眉。

“譬如？”

阳文喝了一口桌上已经完全冷掉的咖啡，娓娓而谈：

“譬如，他们会人为地制造诅咒。”

“哪怕付出一些代价。”

“在这个充满恶鬼的世界里，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人要防着鬼，而是人在防着鬼的同时……还要防着人。”

“虫组织中，全部都是由人类构成，但他们所做的事，没有一件是对人类有利的。”

阳文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似乎在久远的从前，也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他还问我，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在他即将步入毕业季的时候，我把这个问题原封不动地返还给了他。”

金不换抬起了头，似乎明白了阳文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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