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青命令。岳刚依旧张着嘴,笑着没动。
“嗯,”钟开山扫他一眼。岳刚急忙站到一边。“散会!”
梅青挥挥手,大家各自走了。岳刚依旧站着不动,梅青看一眼:“你怎么不走?”
“没有团长的命令,不敢走!”
岳刚低下头。“回去吧!”梅青温和地催促一声。岳刚不理她,依旧站着。
梅青只好自己走了,忽然又看见李来福站在团部门前,就问:“什么事?”
“刚才没有团长的命令,坐下了,现在加倍惩罚!”
“回去,团长找你的事,我顶着!”李来福依旧不动,梅青踹他一脚:“滚!”
李来福哭丧着脸乞求:“政委,别难为我了,好不好,让我站着!”
梅青一听,找到钟开山,气冲冲地责问起来:
“李来福,刚才是我让他坐下,你为什么还要惩罚他,难道我的命令不是命令?”
钟开山没理她。梅青吼道:“钟开山,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我这个政委说话一点也不算?”
“算,当然算,说一句是一句,你不就是让大家知道,在这个队伍里,政委才是老大,才有最后的决定权吗,谁敢不听你的啊?”
钟开山阴阳怪气地挖苦道。“我是那样的人吗?”“那你是什么意思?
为啥我让李来福立正,你却让他坐下?”
钟开山歪着头,伸着脖子看着她。
梅青冷笑一声:“原来你如此地心胸狭窄,不就是一句‘坐下’吗,我也是随口说说罢了,没想那么多!”
“令出多头,你也命令,我也命令,下边不知道听谁的,这个仗怎么打?
今天我让他长长记性!”钟开山说完,气呼呼地走了。“你!”
梅青正要说什么,见钟开山已经走远,就对着他的背影吐了一口吐沫:
“今天才知道,平时笑嘻嘻的,装作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说话客气、见人热情,实际上蛮横霸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时,常亮过来请示:“部队分兵,各营都来领粮食,发多少?”
梅青瞪他一眼:“问团长去,我不当家!”“这生活上的事,以前不都是你管吗?”
“从今天起,我不问了,以后这些小事别来烦我!”
常亮急忙去找钟开山:“各营的粮食怎么发?”“啥怎么发?”
钟开山瞪起眼,看着常亮。“是发一个月的,还是半个月的?”
常亮以为钟开山没听明白,就说得更具体一些。
“你咋回事,不知道吃喝拉撒睡都是政委说了算,今天为啥跑来问我?”
“是政委让我来问的!”
钟开山知道梅青在斗气,就更加恼怒:“你告诉政委,大家各有分工,不要多管闲事!做菜的,不要问烧火的事!”
沈石跑过去把钟开山的话告诉梅青,她一听,就冒起火:“这次分粮食与以往不同,是军事,还是找团长去!”
常亮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向沈石请教。沈石思索一阵,作出了判断:“他们在斗气!”
常亮有些担心:“这可不行,大敌当前,团长、政委要是斗气,仗怎么打?我建议,得开个党委扩大会,解决他们的问题!”
“不用小题大作,你一个人就能解决问题!”
“开玩笑,我一个部下,咋能解决领导的问题?”
“他俩不是公事,是私事。私事吗,就得私了!”
“私事,啥私事?”沈石压低声音,悄悄地说:
“你没看见政委喜欢上团长了吗,于是,这些天说话就随便一些,有些不该她说的话,她说了,这就是向团长递暗号。
团长这个人,智商很高,论打仗,满脑子都是点子。
但在儿女私情上,脑子不开窍,或是说根本没那根弦。
他平时对政委生活上也很体贴,在他看来,这是同志之间应有的关怀。
可政委是女同志,在这方面很敏感,认为这是团长向她递暗号,她于是也向团长递暗号。
可是团长呢,因为鬼子在金鸡岭设了圈套,他差点没上当,正烦,不接政委的暗号,反而发火,这就伤了政委的自尊,他自己还不知道,你把这事给说破,他俩就好了!”
“政委喜欢团长,我咋没看见?”
常亮挠挠头,有些将信将疑。
沈石笑眯眯地看着他分析:“自古美女爱英雄。
团长一到游击队,屡出奇招打胜仗,使部队不断发展壮大,就把政委的心给征服了。
你看,政委平时见人严肃,对谁轻易笑过,她看团长的眼神,都是含情脉脉的;
团长的衣服洗洗涮涮、缝缝补补,不都是她干吗?
以前这些年,你和政委在一起,她对谁这样好过!”
沈石介绍完自己的想法,就对常亮吩咐:
“你比政委年龄大,虽然是她的部下,但却是她心目中的兄长,这事你去说破,免得他们误会,斗气影响工作!”
“怎么说?”“你先找政委,说团长病了,看她的反应,然后问她,是不是喜欢团长,把窗户纸捅破,看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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