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某个不经意间,在你的最薄弱处,给予你背刺一刀,让你防不胜防。
“哈哈哈哈,只字不差,确实如此。”孟尝放声大笑,满是自嘲,“也是我愚蠢,轻信小人。”
叶时安看着孟尝那样子,于心不忍,开口安抚道:“孟公子,无需过于自责,人总会有犯错的时候,没有谁可以未卜先知,也没人可以做到真正的万无一失。”
或许,这就是江湖历练的意义,并不是为了让你抢得多少珍宝,提高多少修为,而是去见识了那形形色色的人。
感受体悟了那波谲云诡,尔虞我诈的世道,毕竟这世间最难测的,就是人心。
“多谢叶兄弟宽慰。”孟尝抱拳感谢,说道,“我第一次遇到纳兰毅,是在四年前的秋天,那时他家中遭了灾,逃难到了西川。”
“我当时押镖至益州城,在城郊遇到了饿得奄奄一息的纳兰毅,也怪我那该死的善心,救了这么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畜生。”
其实错的并不是善心,而是没有分辨力的善心。
江湖险恶,很多坏人会装得一副可怜样,来博取你的同情,若不加以戒备与分辨,就真的上了那恶当,生死难料。
“后来,我就将无处可去的纳兰毅,带回了嘉州城,因为是老乡的缘故,对他特别照顾。”
“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天不足,纳兰毅说话有些大舌头,逢人就喜欢与人讲些,他自认为高明的大道理,指点江山。”
“不过这些,其实我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人嘛,总会有些缺陷的。”
“我不敢说对纳兰毅有大恩大德,也从未在他的面前,以恩人自居,一向与他平等相交。”
“甚至在两年前,纳兰毅身患重病,性命垂危之际,我还为他寻遍名医,衣不解带的照顾他。”
说到此处,孟尝的情绪再一次变得激动起来,苦笑自嘲道:“哈哈哈哈,可谁能想到,我孟尝最终会是这么一个下场呢?”
“好人,好人,好人一般是没好报的,最终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好半晌后,孟尝平复了自己躁郁的内心,看向在一旁静静聆听的叶时安,开口道:“叶兄弟,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啊!”
叶时安看着眸中满是疑惑不解的孟尝,开口道:“你说。”
“我就算是养一条狗,养了四年,整整四年啊,也该知道温顺主人啊!”
“可为何那纳兰毅却喂不熟呢?”
“我自问从未亏待过他,一向好吃好喝,为他遮风挡雨,可他为什么到最后会对我全家,下如此毒手啊!”
孟尝不明白,他想不通,也理解不了,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他从未亏欠过任何人,却换来了这样悲惨的结局。
叶时安听完孟尝的问题,沉思片刻后,开口道:“孟公子,你说错了,狗虽然是牲畜,但却最是忠心,最是护主,又怎会养不熟呢?”
“真正养不熟的,一直都是白眼狼啊!”
叶时安一言点出了孟尝疑惑中的要害,这世间的狗,怎会养不熟呢?
你只要对它好,给它一口饭吃,它就会觉得你是这世间对它最好的主人,它只会拼尽全力的去守护你,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这也就是为何,汉家喜欢养狗的原因。
可孟尝养得根本就不是狗啊,那是白眼狼。
狼本就是冷血无情的生物了,但也会对施恩于它之人,铭记于心。
可白眼狼不一样,你对它再好,付出再多,它也会觉得是你欠他的!
只不过白眼狼善于包装自己,披上了一层和善的外衣,让它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赤裸裸的恶心,令人心生厌恶。
荒田无人耕,一耕有人争,肚里无食无人知,身上无衣受人欺。
合伙租船船会漏,两家养驴驴会瘦,好猫难抵鱼诱惑,人不交往看不透啊。
“原来如此,听叶兄弟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孟尝闻言,恍然大悟,抱拳说道。
单是白眼狼三字,就足以解释这一切的缘由了。
叶时安点点头,看着孟尝,开口问道:“孟公子,你既已清醒,那接下来有何打算?”
孟尝没有一丝迟疑,脱口而出,决绝道:“我要报仇!”
“我要手刃纳兰毅,血祭我一家老小的冤魂!”
他孟尝是男人,明知仇敌是谁,又岂有不杀之理?
对孟尝的心情,叶时安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能理解一些,但是看着他那身体,开口道:“可是...你现在这身体状况...”
沈南嘉妙手回春,孟尝的命是捡回来了,但是由于他伤到了根基与经脉,他的修为全都没了。
不仅如此,就算是日后,孟尝也还需要药汤调养很长一段时日,才能像正常人一样,下地行走。
“我知道,我现在经脉尽断,内力已废,图谋复仇,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孟尝叹了口气,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现在不过是废人一个罢了,难以翻起什么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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