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妃抿了抿唇,朝着陛下恭恭敬敬磕了个头,才回道:
“父皇,当时母妃确实说了,为二皇兄求娶御使大夫家的小姐这话,不过儿媳觉得母妃只是想让二皇兄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希望二皇兄不要拒绝而已!母妃花了好多时间,才选到这位性情温良的姑娘,俗话说以柔克刚,母妃也是想让二皇兄有一段好姻缘,而且当时母妃并不知父皇属意这位姑娘做王妃,所以才会冒犯了二皇兄和二皇嫂,但她没有坏心的,希望二皇兄和二皇嫂多担待些。”
闻言,贤妃与四皇子阴沉的表情略微舒缓,心中暗暗夸赞媳妇/儿媳干得漂亮!
凤澜勾着唇角,食指缓缓抚摸着殷红唇瓣,目中满是兴味。
这女人好生厉害,三言两语便将贤妃变成了为儿子全心全意考虑的好母妃,而且还挺会倒打一耙,什么叫冒犯?
听说过下级冒犯上级的,晚辈冒犯长辈的,就没听过母亲冒犯儿子和儿媳的。
这个反讽用得好!
在规矩森严的皇家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真是好大一口锅!
果然,武德帝眼神晦暗了些许,面带不愉之色。
“这么说的话,贤妃娘娘确实是一个绝世好母亲,只看重性情,不看重家世,为了自己的儿子费劲了心思。”
她眉眼带笑地鼓掌,继而话锋一转道:
“如此的话,贤妃娘娘骂我是下贱农女,狐媚子,配不上王妃之位的话,自然也不是真心的吧?毕竟贤妃娘娘只看中性情,不看重家世!”
四皇子妃喉间一哽,这话她没法接,无论她答是或不是,都是意味着她承认了,母妃辱骂卫凌王妃这一事实。
见她垂头不接话,凤澜也不为难,继续道:
“其实这些话并不重要,毕竟贤妃娘娘是阿渊的生母,骂两句也没什么,就当我孝顺长辈了!不过,我很介意一点,知道是什么吗,贤妃娘娘?”
贤妃从地上站起身,背对着陛下,对凤澜露出一个讥笑的表情,从从容容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仪表,没有理她,眼中全是不屑。
“您看向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母妃对儿媳的身世已经耳熟能详,不然也不会第一句话就是农女,是不是?”凤澜笑了笑,“那想必您也知道我夫君当时情况有多么危急吧?中了红颜之毒,危在旦夕,母妃怎的问都不问一声?”
贤妃愣了愣,继而满脸不悦道:“他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还要本宫问什么?”
凤澜脸色一沉,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再开口时,她的嗓音中隐隐透出一抹煞气:
“王爷中了红颜之毒,您不问?王爷重伤失忆,您不问?王爷遭遇三次死士围杀,您不问?那您关心的是什么?”
贤妃被凤澜陡然爆发的气势吓了一跳,勉强解释道:
“本宫……只是不想提及这样的伤心事……”
说到这里,贤妃终于回过神来,猛地闭上嘴,狠狠瞪着凤澜,表情既愤恨又难堪。
她竟然被一个备受欺凌的农女吓住了,强烈的屈辱感裹挟了她,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那样卑贱的身份家世,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凤澜在她的瞪视下轻笑,嗓音却尽显冷酷:
“伤心事?您怕是觉得他还不够伤心吧?生性乖戾残暴,脾性不定,还生吃人肉了,嗯?这就是你这个全心全意的母妃对他的拳拳爱子之心?”
四皇子与四皇子妃对视一眼,映入眼帘的都是,对方脸上抑制不住的惊恐。
这话怎么能够在父皇面前说!
武德帝缓缓将视线移到贤妃身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平静地问道:
“这是你说的?”
在他淡漠而又危险的眼神之中,贤妃脸色一白,身体摇摇欲坠。
陛下生气了!
她很清楚,这才是武德帝暴怒前的真正模样,若是不能解释清楚,她怕是自身难保。
四皇子咬了咬牙,压着脾气道:
“二皇兄,你别闹了行吗?我知道你还对当年母妃放弃营救你,而耿耿于怀,但那是母妃啊,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怎么能放任你的王妃如此咄咄逼人?”
“四皇子这话着实可笑了,我说实事求是的事情,怎么能是咄咄逼人呢?”凤澜冷哼一声,“而且我家王爷一句话没说,你们两夫妻的大锅甩了一口又一口,当我家王爷好欺负是不是?”
“你——”
“哦?不好意思啊!正如贤妃娘娘所说,本王妃确实出身卑贱,不懂礼数,不知尊卑,人情世故、礼尚往来、为人处事更是生疏不解,所以啊,请四皇弟和四弟妹多担待啦!”
这话一出,四皇子与四皇子妃满心的怨愤竟不知该如何爆发,不上不下如鲠在喉,脸色逐渐发青。
原本被贤妃气到暴怒的武德帝,又被凤澜这副无赖样子气笑了。
合着之前的紧张、害怕都是装的,就这攻击力,她会害怕才怪了!
哼!!!
要不是看在那三件珍宝的面子上,他一准要治她一个欺君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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