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池趁着井春岔开的功夫,急匆匆地便带着沈初梨离开。
井春有些想要追过去的心思,“既然参汤已经送到了,我也不多留了。”
姜和瑾喊住了井春,“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只管问我罢了,去为难吕池做什么?”
“吕池都不愿意去说,你就愿意了?”
姜和瑾抬了抬眉梢,语气轻松道:“细君不妨一试。”
井春试图从姜和瑾的眼神中寻找出什么破绽来,可姜和瑾却是一副坦诚的模样,压低了声音,“今日本王可是签下字据的,本王既是信你,还会隐瞒什么呢?”
这话似乎什么没什么毛病,井春也觉得有些道理,便清了清嗓子,神情也严肃些,“夜深了,怎么会有女子从殿下书房中出来呢?”
这话倒是让姜和瑾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并不着急先回井春的话,而是看向了井春身后的嬷嬷们,“既然细君还未休息,那本王便当着你们的面说了,今后细君便回与本王同寝,细君的东西明早便收拾到本王的寝屋中去,你们先退下吧。”
“是。”
井春先是震惊,但似乎有明白了姜和瑾的用意,如今两人已经立下了字据,姜和瑾想要表现出夫妻和睦全然不必再顾忌她井春的感受。
所以井春又要过上睡地板的日子了?
井春方想争论几句,姜和瑾已经端着参汤往自己房间去了。
井春可念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跟了上去,追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姜和瑾已经坐在了一处,给自己盛了一碗参汤,抿了一口,“见有女子从书房中出来,细君吃醋了?”
许是方才沈初梨的赞许,姜和瑾的心情也不在沉闷,反而有心思开起了玩笑。
井春被姜和瑾的话逗笑了,“怎么?殿下尝出参汤的酸味了?”
你瞧,井春永远不会让姜和瑾的话掉在地上。
“她是代替你去绣坊的伶人,技艺学成,也不必继续待在绣坊,索性本王请辞了她,赏了她些许的银子。”
“她就是我在绣坊的替身?”
“替身?可以这么说。”
井春想着那女子的装扮与衣着,姜和瑾的话似乎很有道理。
他姜和瑾若是话了掺了水分,可不算是说谎啊。
“我倒是相信殿下的说辞,只是技艺学成?”井春迫近了些许,“这个理由似乎并不那么充分吧?”
哪怕是姜和瑾说沈初梨家人病危都比这个说辞要好个千倍,说句自大的话,姜和瑾若以这个说辞,那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请辞了沈初梨了,而之后姜和瑾又该以何种理由推脱井春在京兆府任职的事情呢?
“殿下是有心规划什么吧,还是说在利用我的出现或者消失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姜和瑾笑了笑,果然,井春的脑袋当真是好使的,他就知道井春不会相信,那么接下来的话便多了几分可信。
“谈不上规划,但的确有一件事需得请辞沈初梨。”
“什么事情?”
“柳可勉已在狱中病逝。”
!
见井春脸上有了震惊的神色,继续道:“你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刑部,本王也是才得到的消息,沈初梨也不是本王想要请辞的,是她主动来的,柳可勉已逝,你与柳可勉之间的纠葛……国舅府的人不敢找太后娘娘的麻烦,但难免不会将目光放在尚在绣坊学技的黎王妃身上,那沈初梨便身处于危险之中。”
“那位姑娘因此请辞?”
“如今绣坊已进场被人盯上了,说不准便是国舅府的人,沈初梨万一遭遇了不测,又该如何解释?”
“你是黎王殿下,也会怕华胄?”
“怕?”姜和瑾不免一笑,“本王是不愿惹祸上身,他是国戚,我是皇亲,里面的关系千丝万缕,若是细君是我,大概也会做此选择,一来保全了沈初梨,二来也可避免与国舅府的争端。”
井春沉思了许久,姜和瑾说得很有道理,她的确会与姜和瑾做出同样的选择,不是她惧怕什么,而是沈初梨不该代替井春承受这样的危险。
井春蹙眉,这一层被迫所施压的危险像压着井春的胸口,她低沉的心情像是解不开的绳结一样,面对柳可勉的事情井春没有任何愧疚,可还是殃及了其他人。
井春没有做错什么……
井春回过神来,却依然对姜和瑾的话心生疑虑,她追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吕侍卫不向我吐露分毫?”
姜和瑾放松了姿态,看着井春,面不改色道:“吕池是本王的侍卫,自然事事为本王着想,若因此女传出你我夫妻之后有隙该如何?”
“若是你与沈初梨清白,又何惧有隙?”
姜和瑾淡然自若地喝着面前的参汤,嘴角苦笑了几分,“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我,清者自清的确是本王信奉的道理,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本王同样适用。”
转而,姜和瑾微微侧目,“井春,你我之间可是有字据的,本王方才说的话真真是半句假话都没有。”
的确,没有半句假话,姜和瑾是说出了现如今的实话,对沈初梨的担忧,吕池的隐瞒的,就连对国舅府的诋毁也都是用了“说不准”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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