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夕不解,“大人,为什么不能让傅姐姐知道啊?”
“阿鱼心软,不愿见蒙北的百姓受苦,便只为难她自己。”谢珩淡声道:“但蒙北的局势演变成如今的境况,非一日之故,若不早日将局势稳定下来,未来的变数只会更加不可控。”
“与其长痛,不如短痛。阿鱼其实也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到底还是想再做些挣扎,寻找一个更加稳妥,能让百姓免受苦难的办法。”
“只是这世间哪里又有那般多的两全之法。”
“我明白了。”晨夕点头,“所以大人瞒着傅姐姐,自己来做这个恶人,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谢珩瞥了晨夕一眼,伸手隔空点了点他,“你与阿鱼最为亲近,你最是应当注意。若是嘴上说漏了嘴,叫阿鱼察觉到了异样,看我如何罚你。”
晨夕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使劲儿的摇头。
“什么不该让我知晓?”傅青鱼掀开窗户翻身进来。
“傅姐姐,你回来啦。”晨夕一惊,他可真怕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大人罚人的法子可吓人了。
又不打他,也不骂他,就让他顶着碗在院子里一手垫着纸,一手拿笔写字,还得写的好看,不然就不给吃的。尤其是每次他受罚的时候,大人就会故意让厨房做许许多多他最爱吃的东西,馋的他可难受了。
“到底什么不该让我知道?”傅青鱼看看谢珩又看看晨夕。
晨夕眼中的惊慌简直肉眼可见,立马转身便溜,“我去厨房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没有。”说罢,就跟身后有鬼追似的,连忙跑了。
傅青鱼疑惑,走向谢珩,“大人,你是不是又在瞒着我什么?”
“是啊。”谢珩点头,“阿鱼,你是否忘记了一件事情?”
“我忘记了什么?”傅青鱼端起谢珩手边的茶杯把茶喝了才坐去旁边的椅子仔细回想,这段时间因为赈灾之事一直忙个不停,她还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忙的忘记了什么。
谢珩提过一旁的茶壶又倒了一杯茶推到傅青鱼的手边,“你在仔细的想想。”
傅青鱼皱眉,盯着谢珩,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起来。
“今日是几月几号?”谢珩提醒。
“啊!”傅青鱼恍然大悟,掰着指头算了算,终于想起来做自己这段时间忙起来忘记了什么事情。
“你等等。”傅青鱼快步出屋。
谢珩跟着出来,傅青鱼就坐在门外的台阶上,从袖中摸出个东西和一把小刻刀正背着他刻着东西。
谢珩打算上前,傅青鱼立刻出声阻止,“你别过来,给我半个时辰。”
谢珩叹气,“那你吃过饭之后再做。”
“不行。”傅青鱼坚持。
谢珩心中无奈,他原本是为了转开话题,将阿鱼方才听到的话糊弄过去,没想到还真让阿鱼较上真了。
谢珩也没进屋,提了袍摆在傅青鱼的身边坐下,傅青鱼为了避免被他看到在雕刻什么,见他坐下还故意背过身去。
谢珩伸手将傅青鱼搭在肩头的发丝顺到身后,“云飞凡他们如何了?”
“他们还是在马家村,这次赈灾于他们而言感触颇深。”傅青鱼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半点没有停下,“对了,皇上可有令让我们何时回去?”
“任职的官员已在路上,届时等他们到了,我们做些交接便动身回中都。”谢珩将双手放到膝头看夜空,“叶景名对我怀疑颇重。”
“很正常,哪个好人能病的在床上躺一两个月不露面还没断气的,若是他不怀疑那才奇怪。”傅青鱼吹了吹手上在雕的东西,“不过他也只能怀疑,又抓不住大人的把柄。”
谢珩低笑一声,“你便那般相信我能做到万无一失?”
“是不是万无一失也无所谓,毕竟此次赈灾最大的功劳除了师父带兵援救永州击退狼塞骑兵清缴了叛乱外,就属他叶景名的功劳最大了。”傅青鱼笑笑,“难不成天底下还有人会讨厌功劳吗?更何况这功劳能带给他的好处还那般多,他没道理将你送给他的好处拒之门外。”
“叶景名有他自己的野心,确实不会拒绝这份能助他青云直上的功劳,但他的老师却未必。”
傅青鱼疑惑,“为何?”
“皇上费尽千辛苦才从太后一派手中夺回一些权力,寒门一派的官员也因此跟着扬眉吐气。压抑太久的人,一旦得到舒展的机会便总会有得意忘形之辈,这是人之本性使然。”
“皇上忌惮世家,重用寒门一派官员,可若是这寒门一派的官员太过冒头咄咄逼人,皇上又会作何感想?”
“莫非摆脱了世家,又助长出寒门一派官员的气势?”
“朝堂控制讲究制衡之术,皇上比谁都清楚。”
傅青鱼仔细琢磨着谢珩说的话,渐渐明白了过来,“所以此次赈灾你故意让叶景名冒头揽功,届时回了中都皇上必然重赏,甚至提拔叶景名官职。叶景名升官了,寒门一派官员喜气洋洋,皇上为了制衡,必然会跟着在世家一派的官员之中提拔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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