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当然验!”傅青鱼走回木榻边便敛了笑严肃了起来,“死者口腔内有残留的黑褐色物质,后背有黑褐色尸斑。”
傅青鱼一边说,一边撬着尸体嘴,用竹镊子将依旧还凝固着的黑褐色物质夹出放入一旁摆着的收集证物的小蛊中。
“死者面部畸形……”
“面部畸形不全是因为冰冻导致尸体本身脱水而至?”谢珩发出疑问。
“眼球干瘪凹陷,嘴唇等呈黑黄褐色乃是因为干瘪,但面部严重扭曲变形却是因为中毒所致。”
“依旧尸体的四肢和身体的僵硬,这些都能证明死者确实是死于中毒。”
太子的尸体在解冻之后依旧僵硬,这些都是中毒而亡的症状。
傅青鱼仔细将太子的尸体翻验了一遍便停了手,转头看谢珩,“大人,可记录完了?”
“好了。”谢珩停笔。
傅青鱼拿了锋利的阴阳刀,“换一张纸,我要剖尸了。”
谢珩了然,换了一张纸接着记录。
阴阳刀破开皮肉……
“死者肺部水肿,胃里还有残留的残渣。”
谢珩记录的笔突然停下,“什么里?”
“胃。”傅青鱼头也没回。
“你还剖了脏器?!”谢珩惊了。
“反正剖都剖了,自是要验个彻底。”傅青鱼不仅剖了胃,还验了里面的残渣,并且瞧了其他的器官。
“……”谢珩能说什么,只能拿起笔继续记录。
来喜在回廊上坐着喝茶吃点心,打了个盹儿之后关着的偏殿大门才终于打开。
“来喜公公,谢小大人和傅大人出来了。”
旁边伺候的小太监提醒,来喜抖了一下惊醒过来,连忙捏着袍袖擦了擦嘴角躬着身快步走上去,“谢小大人,傅大人,这是验完了吗?”
“嗯。”谢珩和傅青鱼让开,“来喜公公可进去检查,若无误,便可将太子的遗体重新放回冰窖之中了。”
“有谢小大人在,定然是无误的。”偏殿中的尸臭熏天,来喜只站在门口都快被熏吐了,但他也不敢真的一言不进去看,只能屏住呼吸快步进殿随意掀了掀白布便立刻盖上,“快,将太子殿下的遗体送回冰窖。”
候着的禁卫们进屋,将太子的遗体重新抬上担架,从他们紧咬的牙关能够看得出来,他们也在强撑。
另外的几个小太监则进偏殿打扫,傅青鱼提醒一句,“这张木榻最好烧掉。”
“傅大人的话可听着了,照做。”来喜转头吩咐,小太监们应下,将木榻抬出去。
谢珩道:“皇上还在等着我们回话。”
来喜笑呵呵的躬身引路,“两位大人请。”
开元帝在养清殿中见大臣商议秋闱之事,谢珩和傅青鱼只好先在外面等着。
一个多时辰后,养清殿中的那些大臣才出来,其中便有首辅杜宏博,大学士谢德海,还有叶景名和其他一些辅政大臣,在这些人当中,叶景名的官职是最小的。
谢珩叠手向谢德海和杜宏博行礼,谢德海笑笑也没单独跟谢珩说话,转头同杜宏博道:“老杜,我们边走边聊会儿?”
“嗯。”杜宏博板肃着脸点点头,临走的时候倒是特意看了谢珩和傅青鱼一眼才跟谢德海领头往前走去。
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叶景名留在最后,跟谢珩和傅青鱼打招呼,“谢大人和傅大人这是刚验完太子的遗体吗?”
有谢珩在,叶景名问话自然不需要傅青鱼来应对。
“是。”谢珩眸色不变,神色中甚至还多了点见着友人般的平和,“九如也对查案感兴趣吗?”
“谢大人说笑了,下官对查案一事一窍不通。不过谢大人有寒疾在身,刚回中都便领差查案着实辛苦,还是应当多注意休养身体。”叶景名说的真诚。
“劳九如关心,只是为皇上分忧本就是我们臣子应尽的责任,不敢懈怠。”谢珩说着还扭头咳嗽了几声,又转回来对叶景名笑笑。
殿中传来福满的唱喏,“喧谢少卿、傅推官觐见!”
叶景名叠手一礼,向两人点点头这才离开。
傅青鱼和谢珩对视一眼,傅青鱼小声道:“大人,叶大人果真在怀疑你装病。”
“我是否装病于他而言并不影响,他为何这般在意呢?”谢珩淡淡一笑,只是笑意并未达眼底,迈步进了养清殿。
傅青鱼心中疑惑,落后谢珩两步一并进了养心殿。
谢珩方才的话算是提醒了她。
谢珩装病不过是在某算户部侍郎之位,按理说与叶景名在利益之上确实算不上冲突。
莫非叶景名已经看出谢珩去户部之心,而他自己也想去户部,才会这般警惕谢珩?
还是说警惕谢珩的不仅仅只有叶景名,还有叶景名的恩师杜宏博?
想到杜宏博方才离开时特意看过来的一眼,傅青鱼心中也警惕了起来。
养清殿中,开元帝依旧挥退了其他人,只留了福满一人在旁伺候。
谢珩和傅青鱼在殿中行礼,开元帝示意两人免礼,“验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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