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瞬间,碎石和各种木屑四处飞溅。
秦归晚被震倒在地上,左臂被尖锐的木块划伤了一大块,鲜血汩汩直流。
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听不到外界的半点声音。
浓郁的硝烟味和鲜血味呛得她无法呼吸。
城下的将士和冲进来的东羌兵马搏杀起来,城墙上的东羌士兵趁乱顺着砸坏的垛口不断爬了上来。
秦归晚听不到声音,只看到城墙上的两国士兵混合在一起,全部都在红着眼相互砍杀。
她爬起身,习惯去摸羽箭,伸手却发现箭囊已空。
一个身高马大的东羌士兵,一上来便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秦归晚。
他提刀走了过去。
秦归晚感觉到后面有一阵凌厉的风,躲闪已来不及,便本能地拿角弓去挡。
角弓生生拦住了长刀,只是上面被砍开一道巨大的裂痕,秦归晚被震倒在地,角弓也被摔到了旁边。
东羌士兵见人没死,面无表情地再次举刀。
秦归晚眼睁睁看着那道裂痕顺着纹路炸开,角弓当场断裂成两半。
她凄厉大叫一声。
入魔一般,双目充血,从旁边的尸身上抽出把长刀,飞快刺向了东羌士兵。
东羌士兵以为砍杀眼前这个清雅瘦弱的女弓手易如反掌,没想到对方会忽然发疯。
他的心口猛然一疼,低头才看到,秦归晚已经把长刀插进了他的胸膛。
秦归晚前些日子和崔大娘学了几个剑法动作,练得还算熟稔。
她靠着学来的几个动作,举着刀又朝着那个东羌士兵砍了下去,直到生生砍掉对方的脑袋才住手。
她的左臂伤口被扯裂,不停在滴血。
可她完全感受不到疼,发疯的对着其他东羌士兵胡乱砍杀起来。
旁边一个东羌长官看到,愤恨地朝她后背刺了过去。
眼见着刀即将插进秦归晚的后腰,“嘭!”,随着一声火铳的巨响,东羌长官的额头猝然出现一个血窟窿。
他瞪眼倒下,手中长刀跌落地上,发出咣当闷响。
紧接着,便是四处响起的火铳声,秦归晚不可思议地看向城门外。
一群骑着骏马,手持火铳的大楚官兵正在朝着城门飞奔而来。
带头的,是穿着银色盔甲,面寒如玄冰,眼神似刀,浑身杀气的沈晏之。
看不清这群人有多少,走在最前面的好似每个人都有火铳。
在落日的最后一点余晖中,银色盔甲和玄色火铳泛着连片的寒光。
“我们的援兵来了!”有人奋力哭喊,“我们的援兵来了!”
秦归晚的大脑一片空白,下一瞬,意识全失,径直倒了下去。
*
秦归晚醒来,发现自己正站在箕城小院内,拿着水瓢慢悠悠地给玫瑰浇水。
阳光明媚,微风飒飒,有人敲门。
她放下东西去开门,外面站着的是顾濯缨。
他穿着一身华丽的黑色滚边锦衣,头束金冠,笑容慵懒。
“晚晚,你要不要带上角弓,和我一起去郊外打猎?”
“好啊。”她欣喜道,“你等我片刻。”
她进屋后发现,挂在墙上的角弓不见了,寻了许久也没找到,有些着急。
“顾惜羽,我的角弓好像找不到了。”
顾濯缨负手走进屋,面色黑沉。
“角弓是我亲手做的,送给你,你怎能不知珍惜?”
“不是的,我一直挂在墙上,从未乱丢。”秦归晚慌忙解释。
顾濯缨的面色越来越冷,“等你找到再向我解释,找不到就再也不要见我了。”
言毕,他转身就走。
秦归晚陡然生出一股巨大的恐惧感,跌跌撞撞追了出去。
“顾惜羽,别走……”
她奔出院子,发现顾濯缨早已消失不见,天色不知何时被黑云遮住了,院内玫瑰已全部枯萎。
四下阒无人声。
“顾惜羽!”她惊恐高喊,“你别走,我一定能找到角弓!”
……
“她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到底何时能醒?”
沈晏之见秦归晚双目紧闭,秀眉微蹙,额头不停冒细汗,担忧地询问正在把脉的军医。
“她本不是娘子军那种身子骨强健,每日锻炼之人。”
“猝然上城墙当弓手,疲乏过度,身子根本撑不住。”
“如今五脏气血虚损严重,按理说早该劳累病倒,撑这么久,也算是极限了。”
军医收起手,幽幽道:“好在她的外伤不是很严重,估计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能醒了。”
“老朽再给她开点药,让她醒后务必按时服用,多多休息。”
“她身子底子好像不是很好,若不能及时补上来,以后难免会留下常年气虚的遗症。”
“有劳了。”沈晏之对着军医揖一礼。
军医忙道:“侯爷切莫如此,这次多亏了你。”
“不是你及时带兵赶来,咱们箕城早就保不住了。”
诸左上前,帮军医提医箱,陪他去开药方。
沈晏之转身坐到床榻边,用帕子沾了温水,轻柔地给秦归晚擦起了额上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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