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戚月没说,她深深地看着赵奚言,盯着他那双似乎深不见底的眼睛。
到了现在这个境地,能让两人走的路已经不多了。
一个就是孤注一掷,把路走到底,把那些逼逼赖赖的人都踩到脚底下,得了这天下。
另一个就是维护现有处境不变。
当初赵奚言出兵东郜,是为了接她回来。
但这一行为挑战了北渊朝廷的权威,等于是对着干。
换做别人,早就全家抄斩了。
不过他威名太盛,北渊朝廷迫于他的厉害,迟迟没把这一事件定性。
就在昨天,北渊方面还有使者送来了嘉奖信函。
信函上,那个所谓的林丞相对赵奚言大加推崇了一番,夸赞他单枪匹马大战东郜的勇气可敬可畏,是洗刷了北渊的耻辱!
那信里信外的意思,很有些拉拢的意思。
相信不用过多久,林丞相还会提出更优惠的条件,稳住赵奚言。
毕竟捞住一个赵奚言,就等于把东郜的邺城也掌握在手里了。
不过以赵奚言的性子,一定不会选这条路的。
而且,同样在觊觎着天下的各方势力也不会允许他们停下来了。
说到底,从赵奚言选择出兵东郜开始,事情就向着无可收拾的方向去了。
说白了,他们就剩下了一条路。
那就是不断强大,做这天下的主人。
果然,这才过了一天,林丞相的女婿胡可青就发了这么一份公告!
事情肉眼可见地复杂了起来。
虽说戚月不太懂朝廷内部各个力量之间的制衡和争斗,但也知道,这并不是一件非黑即白,非白极黑的事。
如今的北渊朝廷内部,北渊和东郜之间,各大地方势力之间,一定在进行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来往。
而且,百分之百的,都和赵奚言和戚月有关。
这一点,不用想她也很清楚了。
可以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各方人士的关注之下。
就连这次出行,只怕已经有人在半路上等着了。
虽然她相信赵奚言,也相信安插在各处的人手会护住她的安全。
但是一旦她们有所动作,各方人马也会跟着动。
两人的反贼名号怕是彻底坐实了。
到时候,东郜方面大概率也会反攻回来。
那结果就是前后夹击,名誉,生命的安全,全部都会受到挑战。
也不知道赵奚言真的乐意吗?真的想清楚了吗?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嗯。”赵奚言伸出一只手来,帮她捋了一下鬓边的发丝,最后抚住她半张小脸儿。
“月儿不用质疑,更不用担心。反贼又如何,虚名而已,我只想你活的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戚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是那天她跟赵奚言讲了自己的身世后,说的一句话。
当时赵奚言突然问她,“月儿最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在那样的世界里长大,一定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吧。”
记得她当时回答的是,“在能做到的情况下,尽可能活的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没想到赵奚言就记下了。
还要帮她实现?
“月儿,自从那年你救了我,一路护送我安全,你就成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从那时候起,我就没有自己的愿望了,我只想完成你的愿望。”
“其实你不用那么在意。”戚月有些不好意思。
当初救他的初心,只是想护送他到龙南岭,最后再获取一份和离书。
赵奚言的反应未免有点夸大了点。
以她的愿望为愿望,那岂不是在说他为她而活着。
这个承诺有点太大了。
她感觉有点受不起。
“月儿怎么看是月儿的事,但对我来说,就是这样。”
赵奚言就像是能读懂她心声一般,又跟着来了一句。
戚月顿时收起胡思乱想,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呆呆地听着。
他的声音娓娓动人,像是月光下树叶的吟唱,一点点渗透着。
“只可惜那时候我会错了意,竟然以为答应和离是成全你...那时候要是没有和离,我们...”
听到这里,戚月再也忍不住了。
“...我们的小孩都会跑了,是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赵奚言对当初和离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有意无意地,总会谈起这件事儿来。
总说要不是当初他错怪戚月把他当哥哥,两人早就成双成对,哪还有后面这些事。
赵奚言却是接过话去,慢悠悠地来了一句。
“小孩子我倒没有想过,就是觉得浪费了两年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遗憾。”
遗憾啥?
啥在一起的时间呐,明明就是想和她未婚同居?想的美!
戚月咧了咧嘴。
“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我觉得要马上出发才行,越拖延,变数越多,事情更容易失控。龙南郡府的问题是对我们最大的挑战,一个办不好,那后面也好不了了。”
说着话,她把手上的纸条和布告都推回赵奚言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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