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白乾无奈退出,其余众臣也先后离开,唯有大将军陈泰站着不动。
韩翎赫淡淡地看了一眼跪着的陈泰。
“陈爱卿起来吧,人都走光了。”
说话间,他意味深长地抽了抽唇角。
“就算是陈爱卿觉得丢人,也总得见人吧!”
陈泰知道这是皇帝在点他呢,立刻擦了把冷汗站起来了,不过人依旧站着没动,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陈爱卿还有话说?”韩翎赫摩挲着手里的珠子,也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陈泰看出韩翎赫有意让他说话,立刻郑重地施了一礼。
“陛下,白乾这个老匹夫年事已高,就想过太平日子,已经丧失了进取之心,陛下可不要被他所蛊惑了,若不除赵奚言,他迟早要对我们不利!”
韩翎赫深沉的脸上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笑意。
“陈爱卿,咱们花了十年的时间研究通往北渊的路径,但赵奚言一夜之间就能在我们的军营上空飞来飞去,这样的差距,拿什么跟人家斗?”
陈泰被问的哑口无言,半响说不出话来。
韩翎赫将他的窘迫看在眼里,知道陈泰也确实没有什么好法子。
——这就是一个莽夫,上阵杀敌他倒是很勇猛,除此之外就什么也不行。
不过人倒是忠心耿耿。
韩翎赫默默地想着,挥手让陈泰下去了。
被连续驱赶的陈泰黑着脸从大殿里出来,整个人再度暴躁起来。
他赤手空拳砸向一旁的花岗岩栏杆,狠狠地发泄了一通。
“赵奚言,你给老子等着,迟早扒了你的皮。”
殿中,韩翎赫正拧着眉,不住地摩挲着手里的那颗珠子。
空荡荡的殿里,一个黑衣人突然从柱子后面绕了出来,屈身施了一礼。
“陛下。”
韩翎赫没抬头,深邃的双眸注视着手里的那颗珠子,不知在想着什么。
“申公叔,您都听见了?”
申公垂了垂头,“听见了。”
“申公叔以为如何?”
“陛下,这次龙南郡府之行确实让臣深感担忧,咱们的计划怕是要推迟才行,至少要找到克制赵奚言的办法才行。”
韩翎赫眯了眯眼,将手里的珠子捏紧了些。
“你当真亲眼看到了那个铁家伙?”
申公左右看了一眼,往前一步。
“是,陛下。当日已然天黑,臣正想法子进城,突然听到一种很陌生的声音,跟过去一看,就看了一个庞大的鸟从天而降,落在了田里。之后赵奚言就下来了。等他走了后,臣近前查看,也是吓了一跳。那东西古怪的紧,敲起来蹬蹬响,且坚固无比...最奇怪的是那种透明的东西,居然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韩翎赫眯着眼,静静地听着。
其实这段话他听过不止一次了。
但每次听却还是觉得新奇无比。
自从他十八岁正式执掌大权,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还从没有听过此等稀奇的事。
更何况,这件稀奇的事明显影响到了自己一统四国的宏图伟业。
他当然知道,那铁鸟能落在龙南郡府城外,自然也能落到他南岳的国土上。
每次一想到这里,他都恨不得即刻发兵赵奚言,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能耐。
但他做皇帝这么多年,最擅长的就是隐忍和等待时机。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转动手里的那颗珠子。
“申公叔,朕听说北渊林长夜的儿子是您的外孙?”
一听这话,申公立马跪了下来,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子,看着有点颤颤巍巍的意思。
“都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做出来的事,还请陛下宽宥。”
韩翎赫往下瞄了一眼,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这是好事啊,申公叔何出宽宥之词?”
见申公垂着头不说话,他也没停,继续慢条斯理地说着。
“朕还听说,林长也重伤后,您的好外孙就掌管了飞刀营,消息很是灵通,赵奚言的事儿,是不是跟他打听打听?”
申公的白胡子扯了扯。
“陛下,臣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跟他们联系了。”
“没事,以后正好联系联系。”
韩翎赫微微一笑,五指紧紧一握,顿时一声轻微的脆响,原本晶莹剔透的珠子变成了几块碎片。
申公眉头一紧。
这是韩翎赫下定决心后的一贯做法。
年轻的皇帝表面看着淡定沉静,实则十分老辣狠厉。
他有一个习惯,想事情或者要做出决定的时候,手里就会捏一个珠子,一旦下定决心,便会将珠子捏碎。
如今看这情况,明显是要和赵奚言死磕到底的意思了。
他正想着,就听见韩翎赫压力十足的声音。
“申公叔,如今春暖花开,正是走亲访友的好时候,去看看你的好外孙吧!”
申公眉眼一跳,立刻躬下身去。
“臣遵旨!”
韩翎赫话说的好,但申公知道,这位年轻的的皇帝是想用他的实力和林暗在不良人中的地位,替他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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