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文心雕龙·情采

作品:侠影美颜|作者:德兰Y|分类:武侠|更新:2023-08-03 23:48:57|字数:10692字

赏析:

《文心雕龙》是我国古代文学典籍里罕见的“体大虑周”的理论专着,《情采》则是其中带有关键性的一篇。“情采”的“情”,指情理、情性,亦即文章的思想感情;“采”指文采、辞采,即文章的语言修饰。“情”和“采”的关系,也就是通常所谓作品内容与形式的关系,这是文章学、文艺学中的一个大题目。

《情采》篇是怎样来论述这个大题目的呢?

一开始,作者从“文章”二字的正名入手,引出了文质并重、不可偏废的主张。我们知道,“文”和“章”原本都有花纹的涵义,其中必然包含着“采”的要素。但作者紧接着指出:事物外观上的文采,又总是同它内在的质性紧密相联系的。水性虚明,方能结成波纹;树体坚实,才会开出花朵——一定的文采须依附于一定的质地。虎豹身上失去花斑,就同犬羊的外鞟没有差异;犀兕的皮革拿来制甲,也还要涂上红漆才见得美观适用——一定的质地又有待于一定的文采方足以显现。“文附质”和“质待文”,确切地说明了事物内质与外形间的辩证统一关系。至于抒写性灵、铺陈物象的文章,又怎能不焕发出与其内容相适应的明丽光彩来呢?于是作者进而将文采的形态归为三类:由青、黄、赤、白、黑各种色彩所构成的叫“形文”,如织绣的图案;由宫、商、角、徵、羽各种声音所构成的叫“声文”,如演奏中的乐曲;由人的情性如喜、怒、欲、惧、忧所构成的叫“情文”,如人们书写的辞章:它们都是依据质文不可分割的规律而产生出来的。就这样,从广义的“文章”(包括一切有形象的事物)推论到狭义的辞章,从一般事物文质相统一的规律引申出特殊形态的事物——“情文”,申明情性与文采相结合的原理,可谓大处着眼,立论高卓。

那么,“情”和“采”在文章中的结合关系,又该怎样具体来把握呢?作者引证了四家的有关言论,经比较后指出:《孝经》和《老子》尽管注重文辞质实的一面,却并不废弃语言的美;《庄子》和《韩非子》则光强调了辩丽藻饰,不免有华侈过度的弊病。要把握住两者的合理关系,必须弄清楚文章的本源。正好比花粉黛石是用来修饰容貌的,而真正的美丽则出自人的姿质;文辞藻采也是用来修饰言语的,而动人的言辞还发自内在情性。由此作者提出:“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经正而后纬成,理定而后辞畅。”用织布时经纬线的交错来比喻文章情理与文辞的结合,其本末主从的关系就表述得很明白了,这可以说是全篇主旨之所在,也是作者论文的一个基本纲领。到这里为止,构成本文的第一大段,即正面立论的部分。

论点既已确立,便转入实际创作现象的考察。作者就情采关系上将历来的文学传统区别为两大倾向:一种是胸中怀有忧思,再通过语言文辞吟唱出来,以期达到讽喻的效果,如《诗经》里的篇什,这叫作“为情而造文”;另一种是内心本无郁积,徒然虚饰着一大堆藻采,便于沽名钓誉,如辞赋家的作品,这叫作“为文而造情”。两种倾向哪一种符合“立文之本源”,是不言而自明的。不同倾向便又形成了不同的风格:前者“写真”,而后者“烦滥”;前者“要约”,而后者“淫丽”。两两相较,取舍亦很明显。在作者看来,可惜的是,后世文章家大多走上“为文造情”的道路,采袭伪滥,忽略真情,以至热中功名富贵的人偏要高唱田园情趣,操心繁忙政务的人亦要空谈隐逸生活,真实的思想感情不复存在,言辞和情志正好相反,这样的文章还怎么能取信于人呢?从区分两大倾向,进而批判“采滥忽真”的近世文风,显示了作者“情采”观的现实针对性。这是本文的第二大段,亦可以算作驳论部分。

正面反面的道理都已讲过,第三大段进入结论。结论部分承上正反对举讲起,且用了一连串比喻和典故来加以申说。鱼钩子本用来钓鱼,但若用翠羽作钓丝,肉桂作钓铒,反而会将鱼吓跑,就好像文辞藻采用来说明道理,而若辞采诡伪,华过于实,也会掩蔽真实的思想感情。织锦的衣服要套上麻布罩衫,是担心它的色彩过于显耀;《周易·贲卦》的“贲”字有文饰的意思,而卦象却归之于白色的本底。这一切表明,文章的写作必须以情理的设置为前提,理正心定,而后摛藻结音,才能“文不灭质,博不溺心”,正采辉耀,杂色摒弃,这才算辞章的合理修饰,达到文与质的真正统一。最后的结论呼应着开首的立论,但立论部分对“文附质”和“质待文”这两方面关系仅作平列的展开,结论部分则突出了“文不灭质”的思想,显然是有为而发的。

篇末以“赞曰”的形式对全篇大意作了概括,这是《文心雕龙》各篇的定式。赞词无多,要害处要能包举无遗。细细品读,当能有所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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