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喝一盏茶的功夫，御花园众人都聚集到园子中央来了。

太妃，王妃，公主等身份较为尊贵的内命妇们坐在两旁，其余人便拥在周围。

而周灵儿，冯相相和苏嘉仪自然是被上官凝叫到身边陪着。

再看那五位女子，恰好都站在齐国大长公主身旁。王筱晴和成寻诺更是不知何时已经换了衣服。王筱晴现着一身银丝锦绣百花舞裙，成寻诺换上了窄袖的骑装。

再仔细看，有右教坊的乐伎等候在旁。

也是，没有曲子，光跳舞岂不是索然无味。

公主安排得真是周到。

宋尚食亲自带着一宫女送来了冰糖雪梨。又禀膳食方面一切妥当。

上官凝顺势叫她留在身边伺候着。

既然一切都齐备，公主迫不及待让王筱晴上场。

薄野琊方才待得都累了，撑着手休息，现下也是坐正身子，整理了衣服，准备看舞。

这个流程他很熟悉，好像立刻回到了在宫宴上赏歌舞的时刻。

有好友在侧，上官凝净顾着和她们说话去了，薄野琊是一句也插不上嘴。

“你们谁见过她跳舞吗？”上官凝问。

苏嘉仪摇摇头。

冯相相嗤笑：“我都不知道她会跳舞。”

周灵儿：“你们别说，她还挺有范儿的，快看。”

王筱晴曼妙的姿态在纤长的身段中蔓开，轻纱裹身，舞步款款。

在场者无一人不把目光投在她身上，甚至有人在拍手喝彩了。

上官凝视线随着她的舞步移动。投去赞赏的目光。

突然，一个夫人的表情吸引了她的目光。

上官凝依稀见过她。

她脸上同其他人一样笑着，眼中却多了别人没有的自豪。忽而，她的表情高兴欣慰得要哭出来似的，用手中的帕子拭了拭脸。

她一定是王筱晴的母亲——奉英侯夫人，上官凝很肯定。

因为上官凝见过自己的母亲也曾这样看着自己。

奉英侯夫人为何如此呢？因为女儿在宫里表现得如此优秀，还是认为女儿可以在公主的撮合下进宫为妃，或是二者兼有之？

上官凝没来得及细想，众人的欢呼打断了她的思考。

在王筱晴云袖轻摆间，御花园的蝴蝶被吸引了来，围着王筱晴，随着她的舞姿飞动。蝴蝶们颜色各异，花纹也有所不同，远远看去，好似为舞者镶上绚丽多彩的边。

而近看，活脱脱就是一位招引蝴蝶的仙子，在人间翩翩。

大长公主和众人一样大喜，但她更喜的是这由自己一力促成的局面。

薄野琊目不转睛地观察舞者的举动，舞得很好，但他更想琢磨清楚是怎么吸引这些蝴蝶随人飞动的。衣裳上浸有蝴蝶喜欢的香味？可为何在场的人闻不到呢？

纵观全场，最纯粹欣赏舞蹈的恐怕就只有周围那些纯粹来赴宴赏花的人了。

舞毕，蝴蝶散去，众人皆拍掌叫好，左右顾盼与人交流赞叹。

上官凝：“舞姿灵动，恍若天人，赏！”

王筱晴行礼谢恩，眼神看向薄野琊。

王筱晴不好开口，公主替问：“陛下以为如何呢？”

“舞得好。不过，朕最想知道，你是如何让蝴蝶能任你差遣，飞舞助兴的？”

“回陛下话，臣女以奇香沐浴，久而久之，身上沾染了味道，蝴蝶自然便被引来了。”

“那为何蝴蝶只在你跳舞时聚来？”上官凝问了薄野琊想问的。

王筱晴犹豫了。

这是因为此奇香只吸引特定品种的蝴蝶。这些蝴蝶皆是提前捕捉，大长公主在王筱晴开始跳舞后才命人放出。蝴蝶闻到香气后便围绕在王筱晴身上旁，但不一会儿蝴蝶便厌弃此香，纷纷飞走，此时恰好一舞完毕，配合恰到好处。

这一说出来，不就把公主的安排摆在明面上了吗？虽然在场者有些人对此心里门儿清，但当众说出来，是万万不可的。

于是公主劝道：“陛下，娘娘，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若是大家都对这些蝴蝶的来历知道得一清二楚，谁还真心真心赞叹王小姐舞姿之绝美？可见，保留神秘感，更耐人寻味啊！”

“公主所言甚是！”公主身旁的嘉王妃附和。

更多人也点头，对此番话表示赞同。

上官凝大度地表示：“公主说得不错，既然如此，大家也不必纠结蝴蝶，只消记住今日王小姐的舞姿绰绰便好。”

但公主得寸进尺，想提点薄野琊：“王氏舞姿如此卓越，陛下难道不想给她些恩典吗？或是像皇后娘娘那般赏她些什么？”

薄野琊却反问道：“说来，朕不如公主慧眼识能人。你觉得王氏舞得如何？朕又该赏些什么？”

公主倒谦卑起来：“是老身失言了，我怎敢做陛下的主呢？”

薄野琊摆了摆手，“赏花宴是你筹办的，人都是你请来的，公主但说无妨。”

有薄野琊此话，公主有底气多了。她目光越过王筱晴的身影，看向她母亲。两人对上眼神时，好像在说：离成功仅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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