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从小到大,十几年青梅竹马。
从形影不离,到一别数年。
秦灼从骄傲明媚的秦大小姐变成了杏花巷的落魄女。
与他再相见,却已是反目成仇。
谢无争说:“四年前的事,知情人大多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孤云查到了他兄长父母之死与母后逝世可能有关,所以才去找谢淑妃。”
他把自己知道的,如数告诉了秦灼。
等两人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
秦灼昨夜就没睡,今儿心里又琢磨了许多事,头有些晕,便回屋补觉去了。
她躺在榻上,入睡之前还一直在想:
若是晏倾父母兄长的死都跟母后逝世有关,那么多半就是皇帝的手笔。
如今她与晏倾都还没什么权利。
皇帝只要坐在那龙椅上一天,就还是皇帝。
她们还奈何不得。
母后的命,晏家人的死,只要皇帝不承认,那些真相永远不能为世人所知。
可就算是这样。
也要沉住气。
晏倾之前显然也已经查到了不少旧事的真相,可他昨日在北山行宫时,却一直站在人群里不出声。
是因为他知道,眼下还没到时机……
秦灼想了许多,渐渐睡着了。
许是因为睡前思虑太多的缘故,她入睡之后,做的梦也累人得很。
梦里,她回到了北漠边境。
那里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在下雪,总是打仗。
每次一打仗,就死很多人。
她梦见自己在战场上厮杀,屠刀落下,敌人的血溅在了她脸上,还是温热的。
大雪纷飞里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映得雪山都发红。
秦灼是被拱醒的。
她一睁眼就看见一双蓝眸的少年趴在榻前。
初五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一直在用脑袋拱她胳膊,把她从那场厮杀大梦里带了出来。
“初五啊……”秦灼刚睡醒,声音还有些哑,她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你翻窗进来的?”
外头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这一觉睡得久,也睡得沉,直接从昨儿傍晚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那个厮杀的梦真实的不像话。
这会儿秦灼醒了,都觉得累得不行。
初五在她手心里蹭了蹭,发出“呜呜”的声音。
杜鹃站在窗外瞧见他在秦灼这里,赶紧喊上采薇一起端着热水、方巾进来伺候洗漱。
这会儿是,采薇给秦灼洗漱更衣。
杜鹃把初五拉去外间擦脸洗手。
少年一脸的生无可恋,但是秦灼在这方面从来不纵着他,他也就只能人命被小婢女擦来洗去。
“早膳已经备好了。”采薇帮着披上最后一件外衫,柔声问道:“小姐是在屋里吃,还是去二爷那?”
秦灼道:“去我爹那里吧。”
昨夜做了那样的梦,她总觉得像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前世这个时候,无争已经被皇帝贬去了边境,她一共前往,算起来这个冬天原本已经打了好几场仗。
可如今他两都在京城,原本守边境的将领那边也不知情况如何。
若是边境战乱一起,她同爹爹在一起的日子,就真的不多了。
秦灼带着初五去秦怀山那里。
秦怀山早就醒了,顾长安已经来过,这会儿已经出门做他的生意去了。
秦怀山让小厮扶着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风景。
侍女们刚把早膳摆上桌。
秦灼过去扶着爹爹一起在桌边落座,侍女们刚盛好粥递给她们。
秦灼一口都还没来得及喝。
外头小厮来报,“殿下,李公公来传旨了,请殿下出来接旨!”
秦灼心道:皇帝昨日还瞒着自己醒了的消息。
今儿一早就下旨,感觉肯定没什么好事。
“阿灼。”秦怀山见她有些出神,不由得喊了她一声,“宫里来旨意了,快出去接旨。”
“好。”秦灼面上没什么表情,应声之后便扶着秦灼一道出了屋子。
恰好这时候,谢无争也从另外一个屋子走了过来。
秦灼与他对视了一眼。
彼此眼中都浮现了:皇帝今早唱的哪一出?
长廊下,李公公拿着圣旨,带着十来个内侍宫人,捧着木盒、抬着箱笼正朝这边来。
后面还跟着二三十个禁军。
他一上来急朝着秦灼行礼,“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秦灼听得眉头直跳,问道:“喜从何来?”
李公公道:“皇上啊,今日刚醒就下旨认回殿下,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他说着打开了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嫡公主出生之日,被有心之人以狸猫换太女,幸而祖宗庇佑,嫡公主得以平安长成,文武双全,聪慧过人,特下此诏,以证嫡公主之身,赐名萧灼,封号昭华!”
秦灼闻言,只是扯了扯嘴角。
这皇帝怕不是做了什么噩梦,一觉醒来就要认回她了?
这旨意上来就为皇帝开脱,说当年是有心之人狸猫换太子,还把秦灼一顿猛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