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也跟着起身,抱拳行礼道:“殿下深恩,我们白衣山庄定涌泉相报!”
秦灼起身,虚扶了两人一把,正色道:“就算有天大的恩情,你们先前随我去北漠王庭舍生忘死那一趟,也已经报了。你们肯留下为大兴百姓尽心尽力那是再好不过,只是往后行事,有功自当论赏,报恩之事,在我这里无需再提。”
白衣山庄先前来北明城的有三百多人,去了北漠王庭之后,回大兴的人不到一半,虽说现在陆续还不断有人回来,但折在北漠的人也不少。
守家国,舍身者,总让人肃然起敬。
她想着冯飞翼前世为了救他夫人,把白衣山庄众人的性命都押在了萧顺身上,致使众兄弟枉死,夫人也没救回来,他自己更是不得好死。
今生总算是保住了冯夫人,也守住了国土,一切都与前世的悲剧完全不同。
冯飞翼也不知殿下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他只觉得今生无悔,和何正对视了一眼,恭声应道:“是!”
这会儿天色已晚,各处来的消息都说得差不多,秦灼让众人都先去回去歇息。
谢傲鸿、花满天等人都起身告辞。
只余下晏倾、谢无争和顾长安这三人与秦灼坐在厅中。
众人离去时,开了门,夜风潜入,吹得案上烛火明明灭灭。
秦灼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有些奇怪地问道:“我记得上次来北明城的时候,宋文正身边还有几个有异心的,怎么他底下的那些人今日对我借城毫无不满,竟是一致赞成?”
她说话间,目光就落在了晏倾身上。
“你这样一说,本公子也觉得奇怪。”顾长安说着也看向了后者。
谢无争直接喊了一声,“孤云。”
晏倾被这三人看着,依旧神色如常。
只是他们都开口问了,他便只好和盘托出,“我在去北漠王庭之前,留了一封信给宋旭,其中就有宋文正身边有异心的那几人的姓名。”
其实他先前也跟秦灼提过,只是当时还不能确认是哪几个,就没细说。
宋旭又与秦灼不同,他是宋文正的嫡子,向来备受倚重,把这事交于他办,最为妥当。
“所以,你在去北漠之前就已经料到了秦灼有一天会跟宋文正借城?”顾公子闻言震惊极了,“你还早早就跟宋旭有一腿,让他帮你办事?”
晏倾还没开口。
秦灼想起先前晏倾重伤垂死之际,都还在为她筹谋,在此之前还不知暗暗做过多少事。
宋旭的事,今日她若没有想起,提这一句,他必然也不会特意说起。
这样的事还不知道有多少桩,多少件。
她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开口道:“什么叫他跟宋旭有一腿?还有,宋旭那哪里是帮别人做事?”
谢无争闻言,也跟着道:“宋文正做抉择时,底下的人有异心,宋旭做儿子的,理当帮着父亲扫清异己,自然算不上为孤云做事。”
晏倾闻言点了点头,淡淡一笑。
有这两人帮着说话,无需他再多说什么。
“你你你!”顾长安闻言,瞪着秦灼一个‘你’字说了半天,才憋出下文来,“先前本公子跟你讲晏倾跟无争有一腿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这话一出。
谢无争和晏倾齐齐看向了秦灼。
前者明显有些吃惊,但还是想着解释一二,“阿灼,我与孤云真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秦灼连忙出声安抚,无争多纯良一人,只怕做梦都想不到,在顾公子眼里自己会跟晏倾扯上这样那样的关系。
从前她与晏倾不和的时候,听顾公子胡扯也不觉得有什么。
如今,却是不能再让他这样乱点鸳鸯谱了。
看把我们无争给吓的!
“长安开玩笑呢。”秦灼道:“长安爱开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前两天他不是还说你若是个姑娘,就要把你娶回家什么的?”
她这样一提。
谢无争和顾长安都想起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微妙。
到底还是顾长安先扛不住,起身道:“坐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话,本公子都累了,没事我就先回屋歇了。”
他说完,不等几人回应,起身就走。
“长安。”秦灼慢悠悠地开口喊了他一声。
已经走出去数步的顾公子闻声,又回头,“喊本公子作甚?”
秦灼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缓缓道:“话还没说完,你这么急着走做什么?”
“有话你就说,本公子就站在这听。”顾长安全然没有再回来坐下的意思,就在那站着。
秦灼把茶盏搁下,问他:“林泽现在何处?你明儿有空去把她找来,我有事要同她说。”
“我给林泽在城南找了个小宅子住着,他成天在暗室里鼓捣烟花火药的。”顾长安说着,忍不住问道:“就这事啊?”
秦灼点头,“就这事。”
“本公子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值得你专门把我喊住。”顾公子说完转身就走,一边出门去,一边道:“你是殿下,你说了算。我明天一早就把他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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