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想也不想,张口就反问:“不是蚊虫咬的,还能是人咬的?”
花辞树把手抽了回来,“你说呢?”
“我说……”顾公子有点傻眼,“我说什么啊?本公子可是上秦楼楚馆都只挑菜做得好吃的那几家去的清白人!你要我说什么?”
这回轮到花辞树无语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要不,怎么说你是傻子么?”
“我……”顾长安想反驳,可还没说出什么来。
花辞树就已经转身走了。
“无争……”顾公子转而问谢无争,“你平日里不是最正经的吗?你怎么看出来的?”
谢无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没看出来,我就是觉着不应该盯着姑娘某处看……”
顾长安一时无言以对。
片刻后,他才找到话说:“秦灼能算姑娘吗?她不算!”
顾公子刚说完,就听见厅里的谢傲诚跟谢傲鸿说着说着,忽然怒而起身道:“我就知道晏倾是媚上惑主之流!”
“明明能靠才华成就一番事业,偏要以色侍人!”
门外和顾长安和无争对视了一眼。
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而此时。
自从看见晏倾脖子上的红印之后,就无心下棋的秦怀山已经有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秦二爷是个做长辈的,也不好一直盯着晏倾的脖子看,可他低头看棋盘,又看见晏倾手上也有印子。
好像还是牙印。
他的手白皙修长,这个牙印明晃晃的。
也不知道阿灼夜里是怎么折腾人的,怎么把人弄成了这样?
秦怀山都没法当做看不见了,纠结再三后,开口道:“晏倾啊。”
晏倾落下一子后,收手回袖,抬眸看他,目光坦荡,面色从容,“秦叔,有话但说无妨。”
“你还是你说吧。”秦怀山道:“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打算的。”
晏倾把双手都放在了石桌上,郑重其事地说:“我想跟灼灼生同衾,死同穴。”
夏日微风徐徐。
两人坐在树荫下,石桌上摆着棋盘,茶水只剩些许热气。
金色阳光透过枝叶间,落在晏倾身上。
他说这话时,一向幽深如墨的双眸华光皎皎,在这一瞬间,秦怀山觉着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众人口中清冷绝尘的晏孤云,也不是城府极深的晏大人,而是从前那个早早把秦灼当做妻子,把小姑娘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秦二爷一时不知该欣慰,还是该把晏倾怒骂一顿。
但他一向性子温吞,说话也不带锋芒,只是问晏倾,“哪怕没有名分?”
晏倾一时没说话。
秦怀山道:“阿灼其实不太需要我管她的事,可我这个做爹爹的,也不能真的什么事都不管。”
晏倾低声道:“嗯。”
秦怀山又继续道:“从前你跟阿灼退婚的时候,我原本想着让她找个小门小户,过平淡安稳的日子。”
秦二爷自言自语一般絮絮说着,“结果她被顾老太爷请去管教顾公子了,那时候其实我觉得顾公子也不错,人长得俊,脾气虽然大些,却也不是什么不能容忍的毛病。”
“还有无争,脾气好、相貌上佳,哪哪都好。颜公子也是很不错的。”
晏倾听的眸色越来越沉。
秦怀山却忽然在这时候,话锋一转,“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我觉得好的没用,还得阿灼她自己拿主意。”
秦二爷生平很少在话语间压过别人一头。
今日却把晏倾说得哑口无言。
秦怀山说:“你跟灼灼的事,我原本也不想管,但现在她的身份与从前不同。她迟早是要有正经夫婿的,你就没想过……”
晏倾抬眸看着他,忽然开口道:“我与灼灼,本是天定良缘。”
秦怀山的话只说到一半便嘎然而止。
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说了。
何止是天定良缘。
他们两人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多好的一段佳话。
秦怀山叹了一口气,“都说好事多磨,你们这也太折腾了一些。”
秦灼穿廊而过,刚好把人说的话听了个大概。
“爹爹。”她上前,开口的是秦怀山,手却极其自然地搭在了晏倾肩膀上。
姿态随意,越见亲昵。
“阿灼,你什么时候来的?”秦怀山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呢,就看见她来了,原本要说的话,一看见她有些红肿的耳垂,立马就忘了要说什么。
老父亲老脸一红,转头对晏倾道:“晏倾啊,我忽然有些嗓子痒,你去花神医那里给我取些润喉的药来。”
晏倾闻言起身,说“好,我这就去。”
秦灼见状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走,“爹爹嗓子不舒服,我差人去请花前辈过来便是,让晏倾跑这一趟做什么?”
秦怀山假咳了两声,还没想编好怎么说。
晏倾先开口道:“不碍事,我去去便回。”
秦灼还想再说什么。
秦怀山便给她递眼色“让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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