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比鬼魅还可怕的眼眸,那腥红血色里全是杀意。
看着沐之突然摇身大变,所有教徒都慌了神。
“她怎么突然有内力了?”一个教徒指着沐之惊恐大叫。
下一秒,只见眼前白影一闪,响起“咔嚓”一声折断骨头的声音,那教徒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瞬间被沐之扭下了头颅,惊恐的表情还定格在脸上。
沐之提着不断滴血的头颅,四周陷入一瞬间的死寂。
众教徒随即骇然大叫,连滚带爬地朝四周逃去。
教主一边恐惧地瞪着沐之,不住颤抖后退,一边朝四周夺命狂奔的教徒大吼:
“都给我回来啊!双蛇教中弟子!回来保护我!我是教主!是我养着你们!回来啊!!”
沐之将头颅扔到一边,仰头深吸一口气,陶醉地闻着空气中香甜的血腥味道,眼中血色已浓如朱墨。
风蚀之渊旁,荒无人烟的戈壁陷入了恐怖杀戮,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一颗又一颗的头颅被抛进风蚀之渊,像是有人在拿血肉尸体喂养这张永远不知满足的地狱之口。
这深渊旁发出的惨绝人寰的哭嚎,竟比风蚀之渊里的狂风听起来更可怖。
沐之眼前的视线突然变得怪异,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疯狂逃窜的人影,却能无比清晰地看清那一条条蓬勃跳动着的脉搏。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飞身扑倒一个教徒。
她摁住那教徒,丝毫不知自己的指甲已经抠进了那教徒的面颊皮肉里。
她死死盯着教徒脖子上跳动的脉搏,慢慢张开白森森的牙齿。
她身后,已是奄奄一息的教主挣扎着拿起剑,朝她爬去,却被阮轼一剑刺穿后心,钉死在地上。
在教主惊骇绝望的视线里,阮轼靠近他的脸,嘴角微微勾起,作口型道:“谢了。”
就在沐之即将咬上那教徒脖子的时候,突然听到阮轼虚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师弟......”
沐之瞬间清醒,惊恐地扔下手中已经半死不活的教徒。
她转过身,只见阮轼浑身是血地半跪在地上,撑着剑才勉强没有倒下,他剑的另一端正插在李继的后心。
见阮轼的身子摇摇欲坠,沐之赶忙冲过去扶住他,将手腕凑到他嘴边,急道:
“师兄,快,喝我的血吧!喝了你就会好了!”
阮轼面色苍白如纸,他摇摇头,轻轻推开沐之,他双手撑着剑,颤巍巍地站起身,双腿不住地发抖。
阮轼并不看沐之,只从李继身上拔出剑,脚步虚弱拖沓地转身离去。
“师兄,你去哪儿?”沐之在阮轼身后叫到。
任凭沐之一声声呼唤,阮轼也毫不理会。
看着阮轼伤痕累累的背影,沐之心中不忍,长长地叹了口气,道:
“师兄,其实很多事我早就知道了……比如你是双蛇教中人,还有你能开口讲话的事……”
阮轼正慢慢往前走着,闻言顿住脚步。
沐之眉头轻蹙,“师兄,我从未刻意去调查你,只是青门围场遇刺后,晲云山五侯世子宴后,我逐渐在朝中各要职上发现安插入的奸细,我顺着这条线索开始查,才知晓你是双蛇教中人,许多事…都是经由你透露出去的…”
阮轼后背僵直地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师兄,都结束了,李继死了,就让一切都翻篇吧…”
阮轼转过身,面色悲怆,破碎的玄袍空荡荡地挂在他身上,他的声音低沉嘶哑:
“结束?翻篇?如果不是无尘蛊,你已经死了几次了,你数过吗…师弟......”
沐之摇摇头,“师兄,你何苦这样说……我虽不知道你下山后为何会加入双蛇教,但我查到无论是在青门围场还是晲云山,每次你为了我违抗李继的命令,就要挨一身鞭子刑法……
师兄,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在穹顶之畔那刺客杀我取血后,他自言自语道了句‘希望这血别叫我邀功不成反受罚’,那时我便了然,你虽然清楚我血的秘密,却从未将我的秘密告知他人,所以双蛇教中其他教徒才会来冒险取血,却不甚清楚我的血到底有没有用。
如果师兄你真要杀我,要害我,只怕我早就死在夜行城了,或者在刚才的大雨之中被掏心而亡了。”
沐之说完,阮轼没有作声,眼睛却渐渐红了起来。她从没见过他这样脆弱得令人心痛的模样。
“师兄,走吧,我们回去吧。”
阮轼缓缓摇头,薄唇颤抖,“你该恨我的,至少怨我,至少发怒……杀我也好,打我也罢…”
“师兄…”沐之走上前,阮轼亦迈动步子后退,却脚下一绊,整个人往前倒去,沐之赶紧小跑两步,迎面抱住他。
阮轼无力地靠着沐之,肩膀微微颤抖,沐之轻轻拍他的后背,就像从前无数次他哄她那样。
“没事的师兄,都过去了。”
“对不起,师弟......当年我离开鬼冥山,无处可去,遇见李继,他说他眼线遍布北离,能帮我找寻杀母仇人,我便入了双蛇教…...一开始,李继只叫我告诉他你军演的日子和地点,否则便不帮我找寻杀母仇人,后来他叫我在五侯世子宴上下毒,我不肯,他便威胁我要将我背叛你的事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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