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周沐元的问题,众人谁也没有言语。
全都低下了头,仿佛在沉思。
就在众人安静之际,一道声音,如同山间玉漱,自人群之外响起:“民不聊生,强行赋税,则民心不齐!
须得以官为榜,弃舍从简,勤俭从政,以为表率,抚慰民心,精人员,强兵力,剔除幼年老弱病残兵士!
减民赋,赢民心,风雨同舟,亦是为民着想,民为水,君为舟,得民心,水载舟,失民心,水亦能覆舟!
且——
以身作则,助民生,民安生,家稳固,万千士兵得以安心,士兵戍卫边疆,护得国之安宁!
此乃唇齿相依,实至名归!”
周沐元闻言,眉梢上扬,满是欣喜的看向人群之外。
人群之外,站着一名少年。
那少年眉清目秀,璞玉之姿,尽管衣着朴素,却浑身上下,透着清冷气质,面相自带矜贵。
周沐元脸上是难掩的欣赏,穿越了人群,走到了沈遇身边:“剔除年幼,老弱残兵,看似可行,你可知道,这一变动,会有何影响?”
“强行征兵,年幼无辜,即便是到了沙场,也只是徒增伤亡,兵精勤训,乃是治兵之道!
老弱伤残,正常隐退,得安抚,也算是老有所依,回归故里。
若是能标定法令,适龄壮年入军,服兵役,统一训练,精兵强将,军中人心稳定,有利民生!
奖种田,赏民耕,民心所向,天下太平,商贾之税,与民齐,平等对待,是谓之人人平等,天下太平!”
周沐元嘴角上的笑意,越发上扬,竟然对着沈遇双手拱礼:“公子此番见道,周某佩服!
敢问公子姓名?师承何处!”
“无师自通,班门弄斧罢了,让先生见笑了!”
沈遇回礼,随后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了掌柜的,又拿了新的抄写任务,离开之前对着周沐元颔首:“家中还有事,就不与先生多聊了,告辞!”
周沐元微笑辞别沈遇,那群被难倒的学子,也自觉无趣,纷纷与周沐元辞别。
随后就离开了。
想着沈遇,周沐元自觉惋惜,书院之中,每年有这么多的学子,却没有哪一人,有这种见地。
就连他一直看好的郑黎川,两人相识多年,也不止一次的探讨学识,比起眼前这少年,无论是谈吐学识,都略逊一筹。
这世间,师傅的通病,见着谁家学生好,都会不自觉的羡慕。
能教出来这种学生,想必师傅的造诣也不一般,真不知道,关外到底还有谁?
“周院士,这是您要的道林僧人的诗集,不过这是临摹的,真品,老朽还是舍不得!”
听掌柜的如此说着,周沐元抿唇:“君子不夺人所好,沐元也看出来了,这本诗集,乃是掌柜的心头好,临摹的也无妨!
沐元只是欣赏,道林僧人诗中的意境,哪怕是时常欣赏一番!”
说着,周沐元从掌柜的手中,接过来了那一本临摹的,道林僧人的诗集。
翻开第一页,周沐元便直了一双黑眸。
这字……
一撇一捺,铿锵有力,虽说是临摹版本,却能写出道林僧人潇洒肆意,龙飞凤舞的神韵!
若不是掌柜的说,这是临摹的,他便只当是那一本诗集的孤本。
周沐元翻了又翻,看了又看,不禁感叹,这世间,当真有如此能耐之人,说是临摹,却能达到以假乱真,登峰造极的地步。
“掌柜的,不知道这是何人临摹的?当真是以假乱真!
颇有一番境界!”
掌柜的眯着眼睛,微微一笑 :“就是刚才走的少年!”
“敢问掌柜的,刚才那少年,是哪家的?”
“哎呦……
这个老朽还真是不知道!
这少年也是近些日子,才到老朽这里抄书!
不过,老朽只知道,那少年名唤沈遇!
貌似是十里堡的!
老朽瞧着这沈公子,相貌不凡,仪表堂堂相,想必不是一般人家的,应该是家道中落,不得已,才以此谋生!”
掌柜的自顾说着,周沐元心里,却已然有了什么决定。
离开了书斋,便回了府中。
周蕊儿正在厅中,侍弄一束野雏菊,今日,天气尚好,微风徐徐,她随着丫头,一同去外头溜达了一圈。
自从周蕊儿和离,回家之后,一度情绪消沉,尽管周沐元几经开导,只是心病这种事,只有自己想通了,才能够真正的走出来,旁人说再多的都没用。
看见周蕊儿脸上,荡漾着久违的笑意,周沐元也十分欢喜。
“哥哥,你回来了!”
“嗯!今日这是出去了?”
“嗯,小桃说,春日来了,咱们这关外不比冬日,外头姹紫嫣红的,十分好看,所以便出去走了走!”
看着桌子上的瓷瓶里,插好的花朵,朵朵娇嫩,姹紫嫣红 ,周沐元浅笑:“出去走一走,整个人看上去,精神都好一些了呢!”
周蕊儿低头,眉眼温柔。
“今日,不是书院旬假的日子吗?哥哥怎么回来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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