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老李张着双臂,似乎在拥抱什么人,而他面前分明是一片空地,而且他说话的声音更大,大到我已经可以听的清楚了。
他不断的说:“是我的错————”
我心里有了隐隐的恐惧感,消除这种恐惧的办法就是把一切弄清楚。
只有老李能说明这一切,我突然上前拉住老李的手,说:“别演戏了——”然而我发现我一个28岁的大男人居然拉不动一个老头子的手臂,老李转过一张阴沉的脸,说:“走开!”
我差点叫出声音,倒不是因为老李的脸怎么阴森可怕,而是他的声音,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个年轻的,陌生的女人的声音,一个绝对不属于老李的声音。
我用了很短的时间让自己恢复正常,然后我想到了照相机的镁光灯。
通常这种情况下,强光对付人或者鬼都是非常有效的。
我惊恐的发现我已经联想到“鬼”这个字了。
我打开镁光灯,对着老李的脸按下快门,然后等待充电完成,又按快门......反复无数次,一直到电池用完,我打开手电筒。
敲木鱼声停止了,恐怖感消失了,老李则象堆烂泥一样瘫倒,嘴里依然说着:“是我的错......”
他重复了几遍以后,居然“呜呜”的哭了,完全不象以前的倔老头,他已经崩溃了。
小狐狸叹着气说:“告诉我们一切吧,宝藏在哪里,那是政府的财产。”
老李擦干眼泪,喃喃的说:“宝藏,我要宝藏干什么,我自己的钱已经用不完了。”
我和小狐狸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我说:“那么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们。”
老李说:“50年了,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颤抖着站起身,“到我屋子里来。”
昏暗的烛光,还有酒。
烛光下,老李浑浊的目光,清冽的酒,一个几十年前的故事,一段腥风血雨,从他口中说出来。
1949年,农历3月
风很大,卷起沙土,大路上,一辆马车慢慢的驶过来。
破旧的车,破旧的帐篷,由一只老马拉着,赶车的男人40几岁,同样破旧的衣服,似乎是一户穷人家正在远涉。
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脸上和手上的灰尘是刻意留下的,露在外面的手腕和脖子却是白白细细的,那是一生养尊处优留下的痕迹。
新中国马上要成立了,许多土财主夹带金银细软冒充穷苦人到乡下不为人知的地方逃难,这已经是一种时尚了,马车上的就是这样一户人家。
艳阳高照,男人用手搭个棚子向远处望了望,然后挑起马车帐篷的帘子对里面说:“闺女,前面有片破房子,休息一会吧。”
帐篷里面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回答:“恩。”
马车在院子大门前停下来。
风沙更大,空气中有一股强烈的石灰气味。
大路远处,隐隐约约又过来两个骑马的人。
前面的一个,黑麻布衣裤,包头,一脸胡子,绰号黑胡子,几年前他还是附近人人闻风丧胆的山贼头目,这些年被红军缴匪搞的兄弟们死的死,逃的逃,手下只剩下个八人了,不过他贼心不改,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一户段姓财主和他的女儿小兰带了大批财物逃难经过这里,就打定了主意,干了这一票就收山洗手,但是他一个人去又感到不是很妥当,至少得有个人放风啊,于是叫了前些年刚入伙的小李,这个小李白白净净的,没干过什么大买卖,平时就知道画画写字什么的,实在不是干山贼的料,不过放风还是没问题的,得手以后想除掉他也方便,于是黑胡子用了个最吸引小李的借口:段财主的财物中,有一大批字画,正对了小李的胃口,就跟来了。
后面的一个就是小李,也就是以后的老李,不过那年他才19岁,而且双眼机灵有神,一点也不瞎,小伙子年轻,正当壮年,跟着黑胡子,一路跟踪段财主的马车,终于到了郊外没有人烟的地方,要动手杀人越货了,小李开始害怕起来,毕竟没杀过人啊,向黑胡子要支枪壮壮胆,黑胡子却只给了他一把小片刀,其实这就是黑胡子的套,他已经决定抢完了财物连小李一起干掉。
段财主在院子里喝水,小兰仍旧在马车上,黑胡子和小李悄悄的摸过去,小李在后面放风,黑胡子怪叫一声冲上前,一枪就结果了段财主,马车里发出小兰的惊叫声,黑胡子又对着马车一顿乱枪,小兰也没有声音了,黑胡子哈哈大笑。
小李几乎吓呆了,眼看着黑胡子顷刻之间就结果了两条人命,半天才回过神,黑胡子拍着小李的肩头,说:“上车,点货。”
小李上了马车,看见小兰倒在血泊中,虽然脸色惨白,但是仍有说不出的艳丽,这是小李第一次见小兰,他心里嘀咕着:“可惜啊。”
这个时候小兰却动了一下,原来黑胡子的子弹只打中了小兰的腿,没有打中要害,小李不知所措了,黑胡子把马车帐篷的帘子挑起来,说:“怎么这么慢??把货都搬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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