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这句话,让郑开奇浑身打了个寒颤。
吕轻侯确实死了。
那晚在他的谋划下,其实已经把他救了出来。
那是他与李默早期的配合。
可惜,毕竟是敌人腹地,最后还是被拦住了。
小吕确实已经牺牲。
老孟问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他知道自己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他是想说什么?
郑开奇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孟的意思是,从陕北来的小吕他们一行人,不该轻易暴露?是被那老李出卖了?
那老李知道他们的行踪安排?
还是单纯的怀疑。
这个该死的浅川寿,早不来晚不来,单单这个时候来,害得说话这么费劲了。
忍不住瞪了浅川寿一眼,后者疑惑,“干什么?”
“没事。”
郑开奇忍住,看向老孟,“他死得不能再死了,懂么?他逃狱失败,在街上,被炸成粉碎了。目击此事的就是你之前说的李默。
你不要对吕轻侯的生死还抱有什么幻想。没有任何意义。”
老孟感慨了句,“可惜了啊。”不再说话。
郑开奇想了想,问道:“那个老李,以前住哪?
我就问你这一个问题,就不打扰你了。”
老孟挤出一个微笑,“想知道?你怎么不去东交民巷碰碰运气?”
“八嘎呀路。”浅川寿怒急,“死啦死啦地。”
就要抽刀。
众所周知,东交民巷在北平,这里是上海。
郑开奇拦住了他,“没必要跟个垂死之人动气,你的档次没那么低。”
浅川寿信里舒服了些,放回了军刀。
郑开奇冷笑一声,“往好了说叫你一声掌柜的,你把我从尸体堆里捞出来的,我记你的情分。
但如果这么聊天——哈,我想起来了,还有个消息你肯定不知道吧?
我们知道了害死老夏,以及把你害到这步田地的罪魁祸首了。
当然,那是针对你来说。”
老孟猛抬头,不可思议看向郑开奇。
郑开奇洋洋得意,“如何,是不是很值得你交换的?”
老孟苦笑了一声,“郑处长,老李现在在哪,我肯定是不知道的。他如果跟总部都没了联系,更不可能还留在以前的地方。
所以不是我故意不说,是根本不知道。”
“至于您说的凶手,就像您说的,您告不告诉一个垂死之人,都没有任何意义。
我承你今晚这顿饭的情,也没有必要瞒你。
你要是想说,我洗耳恭听,不想说,就可以离开了。”
郑开奇犹豫片刻,说道:“当初泄露老夏去找你这个情报的,不是哪个上层人员,而是下面一个酒店的老板。听见了你们的人沟通的话,就通知了我们太君。
他后来还出卖了好多人。”
老孟在那咬牙切齿,“该死的狗汉奸。”
“狗汉奸么?也不见得。”郑开奇一字一句说道:“此人姓郑名玉明,儿子是军统,被你们所杀,才心存恨意,报复你们。
不过后来讽刺的是,此人是在一次袭击太君的行动中死了。”
老孟怅然若失。
“他,弃暗投明了?”
“在我们看来,他走向了黑暗和不归路。”郑开奇淡淡说着,慢慢站起身,“算我送你一程了,掌柜的,你,好自为之吧。”
跟浅川寿离开了房间。
老孟长叹一声,把剩余的酒倒在地上。
祭奠亡魂。
他确实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他不光找到了罪魁祸首,对方还加入了抗日的行列中。
自己也该下去,跟老夏说一说这些事情。
今生无悔入华夏!
“青出于蓝胜于蓝,就不替他们担忧了。”
出了看守所,郑开奇唤来葛冬梅。
葛冬梅踌躇不前,毕竟那边斜眼看过来一位挎着军刀的中佐大人。
日本人的威慑力太强了。
遇到脾气不好的,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就怕无缘无故缺点什么,那就哑巴吃黄连了。
郑开奇走上前,对身边的浅川寿说到:“此人不错的,抽空一起聚聚。”
“是——么?”浅川寿拖着腔调。
“行了,别吓着人家。”
郑开奇打趣道,把葛冬梅拉到一边,问;“电话打来了么?”
“还没,估计快了。”葛冬梅搓着手道:“差不多得六点以后,其他地方都是这样的。”
“行吧。到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
“好。”
见葛冬梅表情不大自然,郑开奇叹了口气道:“嗨,我哪懂什么抗日不抗日的,如果不是我跟老孟各自走上一条路,凭他当时对我的好,喊上一声老大哥没问题的。
他对我确实不错。
但我又有身份枷锁,还是他主动行刺的我!
哎,造孽啊。
老葛,你说,咱们富贵了,就得对落魄的旧友落井下石么?”
葛冬梅严肃道:“那是人嘛?”
“更何况他就要被处刑,我过来好好送送,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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