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和工友们一起进来，对了，我们挖机师傅都是第一班，大货车司机头一天晚上就会把车停靠好就位，他们每天都可以比我们晚来二十分钟，我们先装货。”

“当时我准备上车，我要上3号挖掘机，周军要我直接上1号，唉，当时要是没换就好了。”

陈华开始回忆。

关峰却蹙眉问：“你说当时你本来要上3号挖机，结果被周军换到1号？”

陈华叹气道：“是啊，要没这事，我犯不着这晦气啊。”

关峰问：“你们平时也会换位置？”

陈华摇头道：“那倒没有！就今天换的。”

关峰记录下这个细节，并道：“你继续说。”

陈华回忆道：“然后我就上车了，这不是想着早点把活干完吗？也没检查就上车，结果开着开着，发现履带比之前要重，我还以为履带齿轮坏了，下车检查才发现，车下面竟然有一具尸体，当时...”

说着说着，陈华又要干呕起来。

关峰要王巡递给他一杯水。

等他缓了会后，问：“能描述下当时的情况？主要是大家的反应，尸体别描述了。”

陈华道：“当时我一嗓子，把工友们都吓傻了，纷纷跑过来，然后大家都被吓跑了，对了，还是周军把我拖离的现场。”

关峰问：“你能回忆下当时大家的表情？还能记得吗？”

陈华摇头道：“我当时吓傻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真不是我不配合，对不起！”

关峰安慰道：“不用说对不起，人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什么都想不起来，这是正常的事情，不过这种遗忘有时候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浮现，所以接下来回想起什么来，一定要和我们说。”

陈华点头道：“好的。”

关峰又看向李明道：“李所，看看好不好安排个人，送他回局里，喝杯茶，吃点东西，休息下。”

李明登时道：“好，我这就安排。”

陈华则是问：“我、我要去派出所？”

关峰安慰道：“放心吧，这里是案发地，你留在这里，只会不住地想起那些事情，我让他们带你去所里，也是给你一个休息的环境，你可以自由走动，还可以吃点水果盒饭，不是把你当做嫌疑人。”

陈华感激道：“那就好，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关峰要李明派人带他离开。

等安排人送陈华走后，李明回过身问：“关队，听说你精通微表情分析，刚才是发现这个陈华是有嫌疑？”

关峰摇头道：“从微表情来看，对方很符合受害者的创伤后遗症反应，回答问题的表情不似作伪，应该不是案情的参与者。”

黄莉莉检查完监控回来，问：“那队长你还要李所...”

关峰道：“陈华应该是属于比较老实的类型，加上现在心理状态堪忧，一旦被嫌疑人问话，很容易和盘托出，我要李所送他回去，既是保护他，也是方便我们调查。”

黄莉莉和李明就恍然。

李明更感慨道：“走一步看三步，难怪关队年纪轻轻就升任队长。”

关峰摆手道：“李所，论级别你比我高，论资历你是前辈，你要这样说，那我找个地洞钻进去得了。”

李明就笑着拍了拍关峰肩膀。

关峰又看向黄莉莉问：“监控查得怎么样？”

黄莉莉道：“都调查过了，工地刚施工不到一周，监控还不完善，除开大门口两个监控，四周一个监控都没有。”

关峰眉头就蹙起。

四周没有监控？

万一嫌疑人从工地四周翻进来，那一点视频都没有。

他在心里叹口气，随即安排道：“监控的事情再排查，不要局限于工地，看看四周商业区，另外刚才陈华两次提及周军，先把周军喊来问话吧。”

李明点头道：“好！”

片刻后。

周军被带进来。

关峰看过去，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皮肤看起来挺白的，应该是没干多久，眼神里还透着灵气，没有那种常年干工地人的木讷。

关峰道：“坐吧。”

周军乖巧地坐下来。

关峰问：“知道我们喊你过来什么事情吧？”

周军摇头，略带一些紧张道：“不、不知道。”

关峰问：“说说看吧，今天上午，从进门到警方赶到，都发生了什么。”

周军开始叙述起来。

大致过程和陈华描述的差不多。

不过中间却是漏了关键的环节。

关峰盯着周军问：“当时陈华准备上3号挖机，是你让他去1号的？”

周军愣了愣，随即点头道：“是啊。”

关峰问：“你做这个的动机是什么？”

周军脸色微变，有些不自然道：“我、我就是想照顾下他，工地这么大，1号挖机近，3号挖机远，我不想让他跑长路，他年纪大了。”

关峰问：“年纪大的人不少，你为什么只帮助陈华？”

周军的脸色更加不自然起来。

关峰提醒道：“现在发生命案，如果你还是这样抵触，那我们只能公事公办，带你回局里接受调查。”

周军忙摇头道：“别！我说！我说！你们能保密吗？”

关峰道：“你放心，我们是刑警，会对案情保密，同时也会保证个人隐私。”

周军叹气道：“我、我和陈娟恋爱了，陈娟就是陈华的女儿。”

关峰问：“这是好事情啊？你为什么要刻意隐瞒？”

周军摇头道：“陈华不支持，他觉得一辈子开挖机没出息，想找陈娟找个好点的对象，一直不支持我们，我也没敢承认我们俩人在谈恋爱，不然他肯定会拆散我们。”

“昨天晚上，我和陈娟在一起，她要我没事多照顾照顾她爸，留个好印象，这样万一被发现，还能有点情分在，所以今天早上我就...”

关峰恍然，追问：“当时发现尸体，你去拉的陈华？”

周军点头道：“是的，当时我看陈叔吓傻了，就连忙过去拉。”

关峰问：“那你当时状态还不错？能回忆下当时大家的状态？最好细节点？”

周军回忆道：“当时大家都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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