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才知道，就像妖皇每次转世都需要侵占一具身体一样，丘延想要在这世上重生，也需要一具身体，一个容纳他灵魂的容器。

妖皇的容器，被妖族称作圣子或者圣女，被妖皇选中的人，会在某个时期开始觉醒，显露出一些特征。

爷爷告诉我，妖族交出的那个圣子根本不是真正的圣子，不过是妖皇用来迷惑人族的障眼法罢了，真正的容器，另有其人。

我瞪大了双眼，呼吸变得有些艰难。

难道？！

“所以，晓柔是·····为什么？她是人类不是妖族啊！为什么她会成为妖皇的容器？！”

我无法接受，也就是说爷爷要是不动用手段把我带回过去，事情发展到最后，我岂不是到了在战场上杀掉冯晓柔或者被她杀掉的时候都有可能发现不了真相吗？！

怪不得，我就说嘛，她就是芸芸众生当中的一员，为什么妖族投降的唯一条件是她，原来是这样·····

“妖皇以前也是人类，或者说他的本质其实就是人类，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族，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容器，这是随机的，任何一个人类和妖族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容器。

她应该是在更早之前就觉醒了，甚至她自己都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只是一直在隐瞒。”

这都是些什么啊……

为什么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因为听了爷爷后面这番话之后，我意识到了冯晓柔在那片战场上的时候到底对我隐藏了什么。

只是我搞不懂，为什么大黑狗和黑熊要帮助她隐瞒，就因为它们俩也是妖族吗？！

难道它们也希望冯晓柔变成妖皇，然后消灭我们人类吗？！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令我更加绝望的是，打击还不止如此。

“等等爷爷，等等！不会吧，您说丘延也需要一个这样的容器，难道说，他留下《偷天玄机》的目的，留下《偷天玄机》的目的是……”

我的脑海一片混乱，却突然想到了之前因为听到冯晓柔是妖皇的容器的这个消息时，因为太过震撼，太过难受而忽略的一点。

爷爷走上前来，摸了摸我的头，把我揽入怀中，轻拍我的后背。

他虽然没有回答，但是这样的动作，也就印证了我的猜想。

“为什么啊？！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也就是说您其实没有死，只是藏起来了，在与要侵占你身体的丘延做抗争吗？！不要啊，为什么就逮着我身边的人下手啊？！”

眼泪控制不住的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

我快要崩溃了。

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种破事儿都让我身边的人摊上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吩咐你爸不让你看我最后一面的原因，棺材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也不是在与丘延做抗争，而是在培养能对抗他的人。

他是超越妖皇数倍的超级强者，那个存在目前最完美的傀儡，邪帝丘延，这便是他的真面目。我着了他的道，不可能对抗得了他，可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爷爷抓着我的肩膀，和我对视着，眼神还是那么慈祥，还充满了期待。

我的身体都在发颤，心痛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爷爷，您太高看我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纵使到时候我面对的是已经被丘延完全占据身体的您，我也没办法对您下手，您是我爷爷，我的至亲，我怎么可以··……”

说到最后，我哽咽了，说不下去了。

我从来就不是能承担得起如此重任的人，我只想过我自己的小日子，守着自己身边这些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心愿就如此难以实现呢？为什么我最后会被推到这样一个位置呢？

“融娃，看着我！听爷爷说，你是我唯一可以托付的人，也是唯一有希望拯救众生的人，丘延之前尝试突破帝境以失败告终。

这一次，他打算以世上大部分的生灵为血祭成就自己的帝位，成为名副其实的邪帝，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困难，孩子，我也不想让你承担这些，我希望你健康快乐的成长，娶个媳妇，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这件事只有你才有可能做到，其他任何人都不行！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触碰禁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那些生灵是无辜的，这些生灵不能因为我的错误而付出生命啊……”

说到最后，爷爷抓着自己的头发，痛哭了起来。

我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学习了《偷天玄机》上面的秘术，我当时觉得，这秘术既然可以用来救人，为什么就不能学呢？

可原来它不是用来救人的，而是害人的存在。

“爷爷，我该，怎么做？我能做到吗？”

好半晌，我看着爷爷，这样问道。

如果我本可以施以援手却袖手旁观，那这些生灵不就等于是我害死的吗？

而且让丘延这种人晋升帝境，剩下的生灵哪里还能有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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