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想着救人没多想,现在倒要如何解释。
焦急中罗彦又看了许冬儿一眼。
许冬儿却看着他笑。
果然,这女人只疼自个男人,他这孤家寡人没人疼。
心一沉,罗彦抱住头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不得无礼!”
娇喝一声,一直瘫软在地,惊魂未定的陆蓉蓉被小蕙搀了起来,“先请这位公子下去更衣,再带至堂前请父亲大人发落。”
说罢,陆蓉蓉低首掩面去了。
这时,许冬儿方过来,拍了拍勾着脖子盯着陆蓉蓉背影看的罗彦,“别看了,人家姑娘那狼狈相不会给你瞧见的。”
“还不都是你的好算计。”恼脸丢下一句话,罗彦随小厮下去换衣裳。
他就可惜了,刚才陆蓉蓉脸上搭着湿漉漉的头发,他其实顺手捋开就可窥见,可慌乱中他对着那方小嘴就下了口。
美丑也没看着,是不是真比许冬儿好看百倍,他也不知道。
待罗彦换好衣裳重新去到花厅,陆重令在内宅安慰女儿没来,只有许冬儿闲坐等他。
虽说他是救了人,但对人家小姐那样了,陆重令会放过他。
此时四下无人,再不跑要待何时。
“诶,你坐着做什么,我们快走啊。”罗彦在花厅门外对许冬儿招手道。
许冬儿却笑了,起身将罗彦拉进来摁在了椅子上,“走哪去?告诉你,这陆大人的女婿你做定了。”
都这样了还想着做人女婿呢。
罗彦有点懵,“你…你何意?”
许冬儿挑了挑眉,“那陆小姐看上你了。”
罗彦愕然,“她…她与你说了~”
许冬儿窃笑,还用得着谁说吗。
那陆蓉蓉一个古代姑娘被陌生男人那般对待,按常理来说定是要寻死觅活,当场命人将非礼她的人乱棍打死。
可她什么都没说,而是先让人带罗彦下去更衣,初春水凉,那般,不就是怕他冻着么。
至于那句请发落的话,不过是个托词。
若真要让陆重令发落,陆重令早就命人将罗彦捆起来了,而不是去安慰女儿,安慰到现在还不来。
且陆蓉蓉离去时那个掩面的动作,更能说明她倾心罗彦。
试问哪个女人不想自己在喜欢的人眼里是光彩照人。如此,陆蓉蓉怎会让自己残妆的模样被罗彦看到。
这会父女俩不定在内宅如何商议呢。
罗彦不知许冬儿已将事情看得透彻,观她半晌窃笑不语,颇觉不安心,又起了身,“你慢坐,我先走一步了。”
这傻小子。
许冬儿忙上前把她观察到的说给罗彦听了,直听得罗彦面红耳赤,春心萌动。
但为事情圆满,许冬儿说完又不忘补一句,“你现在赶紧把我先教你的说词好好记记,待会陆大人进来兴许还会为难你一番。”
罗彦刚泛起的春心又湮灭了,“大冷天的我豁出命去救人,怎还要为难我啊。”
观他泄气,许冬儿忙道,“瞧你这出息,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人家可是知府大人的千金,那得端着,但这事八九不离十了,你且等着喊岳父吧。”
这话有理,罗彦哦了一声,没再言语。
不过岳父不岳父的他倒没什么,他就是担心将来提刑官这事有没有着落。
其实,许冬儿心里也对这事打鼓,但都到这地步了,只能将事情往好的方面想,不能让罗彦泄了气不是。
“你穿的谁的衣裳,怎好似给你量身定做的似的?”
端坐喝口茶,见罗彦的衣裳颇合身,穿着更添了几分风采,许冬儿不禁问他道。
罗彦呵呵一笑,“你夫君赵祺的。”
许冬儿欣喜,“你看到他人了?”
“没有,听管家说这是他的衣裳。”
闻言,许冬儿顿时耷拉了脸,看罗彦身上的衣裳不大顺眼了。
赵祺走的那晚不是穿的那件衣裳,就是后来她给他送,也没送那个花色的。
不用想就知道那是陆蓉蓉给赵祺准备的。
如意云纹深衣配金边麒麟兽大氅,陆蓉蓉审美比她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嗤鼻喝口茶,闻外面忽响起了脚步声,再听轻重,许冬儿知道陆重令来了。
果然,她和罗彦刚在门边迎立,不疾不徐的,陆重令踱着方步跨了进来。
看脸色确实比之前和善了些许,似还有几分喜色,但说话的语气还是如之前那般让罗彦压抑。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不知府上是哪里啊?”
说着话,陆重令对堂下扬了扬手,示意他们做坐。
许冬儿不客气,坐下了。
但罗彦不敢坐,他紧张惶恐。
且听陆重令问话的内容,那是何意。
现在看着他面生,合着之前都没正眼瞧他一眼么。
可笑,他这还被许冬儿说动,想着美事呢。
罢。
癞蛤蟆就别想吃天鹅肉了,还是尽快将这过场走完,回清水镇老实当差是要紧,那般还有当提刑官的希望。
娶知府大人千金,靠女人往上爬的梦就不要做了,那终究不是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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