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仲平这个人本身是不信命的,却在有的时候又不得不感叹命运。
你做的每一件事就像是一个从过去穿往未来的丝线,无数的丝线最后编织成一张网,造就了你这个的人做人做事的方式以及想法,最后也构成了你的结局。
在邵仲平的眼里,乔念祖已经深陷在他自己为自己编织的那张网里面了。
他无力将他给拉出来,或许两人再早认识两年到三年还有这种可能性,现在没有办法。作为真正的好友,邵仲平能做的也就只能想办法在这张网收起来的时候,替他先一步戕断其中的一根丝线。
两人最后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相对无言的抽了两支烟。
直到烟雾从门缝里面飘散了出去被服务员告知这里是不能抽烟的,他们两人在摁灭烟头后扔下咖啡的钱以及小费后便潇洒离开了。
邵仲平将乔念祖送到楼下。
在乔念祖上车离开前,邵仲平跟他握了一下手又拥抱了一下他。
最后看着乔念祖坐上车子的后座,车门关闭,车子缓缓的驶离了这里。
邵仲平身体靠在大厦外面的路灯杆子上面,目送着车子最后消失在街口的最后一个十字路口。
摸出乔念祖留给他的烟跟带火机,左手手掌搂着火再次给自己点了一根。
烟雾从自己的嘴里面吐出来,邵仲平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那股子郁闷压抑的感觉却没有随着在冷风中飘散的香烟烟雾一同散去。
一支烟抽完,邵仲平本身衣服就穿的不多。在香江呆久了,多少还是有些不太适应纽约初春时的这种冰寒感觉。
只穿了单层皮鞋的一双脚在路面上用力踩踏了两下,将脚底那种被冻的有些发木的感觉去除掉才转头回到了公寓。
回到楼上公寓里面,邵仲平让那两个似乎永远没有停歇时的女佣做完事情就去休息好了。
自己则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泡了一个热水澡疏松了一下筋骨同时也把自己身上那股子难闻的烟味给去除了。
换上一身干净的睡衣后,一把拉上窗帘将整个卧室整得暗了好几度才钻进被子里面睡了过去。
等到房门被敲响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是真的暗了下来。
邵仲平困顿的睁开眼睛,伸手打开床头的壁灯。
“谁啊!”
有了他的回应后敲门的声音停止,然后就从外面传来了他母亲陆桂萍的声音。
“仲平可以起来一起吃晚饭了。”
邵仲平听到陆桂萍的声音,本来是想要再多睡一会,刚要开口说自己先不吃了。
可陆桂萍接下来的一句“等我们吃过晚饭,一起去朗格尼医学中心去看你父亲”,不得不让他拖着有些沉重的身体从被窝里面钻了出来。
邵仲平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一觉睡的四肢无力,套上厚重长款睡衣便走了出去。
房门外的陆桂萍已经离开了,邵仲平拖着有些沉重的双腿来到了客厅里面。
饭菜已经在一张长条形的西式餐桌上面摆好了,还冒着一丝热气。
看着在座位上已经坐定的母亲跟姐姐,邵仲平走到邵姿夏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没想到睡了一觉一直睡到现在。”
“等我很久了吧?”
对面的邵姿夏只是拿眼睛偷偷看着邵仲平。邵仲平朝她看去后就又立马低下了脑袋,从脸上的神情来看似乎依然十分惧怕他。
陆桂萍拿起了一直放在他碗边的筷子,冲着邵仲平道。
“我们也是一直睡到现在。”
“吃晚饭吧。”
邵仲平答应了一声就吃起了饭菜,只不过那些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进入口中后就似乎变了味道。邵仲平这才用拿着筷子的手背在自己的额头放了一下。
还真有一些微微发烫。
看来是前面在马路边抽烟的功夫有些感冒了,还带着有些发烧。
陆桂萍见到邵仲平吃着饭用手背触碰自己的额头,筷子夹菜的动作停了下来。
“仲平你怎么了?”
邵仲平放下手笑着对她道。
“没事,可能有些没有睡醒吧。”
陆桂萍听邵仲平这么说就不再多问什么了。
三人吃完晚餐,邵仲平去房间重新换上了一身衣服,又穿上了一件毛呢大衣,这才陪着出了门。
晚上的街道上面已经起了风,冰凉的风吹在邵仲平的发烫的脸上让他觉得分外舒服。
没有打车,三人就这么步行在临近夜色的街头上面,走了十多分钟才终于走到了朗格尼医学中心。
门诊那边早已经关门休息,邵仲平他们绕了一段路才从住院区的大门进去,然后坐着电梯到九楼来到了邵景明所在的单人病房里面。
邵景明车祸时身体上面的外伤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早就已经愈合,因此这边的医生在评估了他的身体情况后并没有让他进入icu里面。
不过那些测量身体生命体征的仪器以及氧气还是全天都上着。
病房里面除了正躺在看护床上的庄尼外就只有一个穿着蓝色护工服的中年老外坐在凳子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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