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厄运再清楚不过了。都是些胸无点墨的粗人,哪有知晓音律的?厄运小姐不禁心生好奇,循着箫声传来的方向寻觅而去。
厄运山庄是由厄运小姐曾经的主舰“塞壬号”为主体,依据山崖走势修缮而成。厄运小姐一路向上,登上了最顶端的甲板平台。
她不是这里的第一个访客。那个剑客,已经在此多时了。他倚靠在硬木围栏上,凌乱的黑发从脸庞边缘向后抛洒,在脑后被一束细长的丝线,一根手纺的羊毛束成发辫,织布披风在山顶猎猎的夜风中飘扬。
在厄运小姐现身之前,亚索便察觉到了她的到来。
“如此哀伤的旋律。别因为我停下来啊。”
“我宁愿没有听众。”
亚索低下眉眼。
“啊,没错。孤僻的浪人,独剑走天涯,经典戏码,如果忽视你的同伴的话。”
“如果可以,请给我留些独处的空间。”
厄运小姐耸了耸肩。她对这三名外乡人都抱有强烈的好奇,他们强大,新奇,并且……不像比尔吉沃特人一样愚昧和不可控。
如果都能收归麾下就好了,不管是对抗一年一度的蚀魂夜,还是维护比尔吉沃特的秩序,都是不可多得的助力。
“俄洛伊和其他人对你的技艺评价很高。”
“……我们两个说的难道不是音乐吗?”
“我们还没互相了解呢。如果你和他们说的一样出色,我倒是用得上像你这样的人。
“有时,我需要说服敌人。你的剑……就是上好的谈判工具。”
闻弦歌而知雅意,亚索摇头道:“我已有职责在身,还需要对他人负责任。”
“阿狸吗?无论她给你多少好处,我答应我给出的条件会更加诱人。而且……”
厄运小姐冲着他眨眨眼,“似乎她是想要探索暗影岛,那可是个危险的去处。你不妨劝说下她,也在这里留下。”
亚索没有一丝波动的冷清眼眸让厄运知道自己是在白费时间。面前这男子内心坚定,做出了决定,便不会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
“好吧……”
厄运小姐再度耸耸肩。
“你让我想起一句话。‘小心失去名节的武者,因为他视自尊高于理智,救赎高于生命’。”
“这是艾欧尼亚谚语。”
“我知道。别跟我提名节,没有意义。”
“我的重点是救赎。我不在乎你过去做了什么,这份邀请长期有效。”
“享受独奏吧。”
厄运小姐转身离开了甲板,在连接甲板与船舱的楼梯上停驻了片刻,听得不久后身后再度响起如怨如慕的箫声,才微微一笑,走下楼梯。
亚索专注于手中的竹箫中,想要让自己的心灵再度平静下来。
但他的脑海中厄运小姐的话挥之不去,有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如同深海中浮起的一连串气泡,在脑海中反反复复上演。
……
种子只是种子,但只要经过时间的孕育,其内部蕴藏的美就会为人所知。
若无人御之。刀剑何为?教会剑客如何杀人很简单,真正的挑战是不杀的教诲。
哥哥,永恩,送给他一枚枫树种子,这是道场里关于谦卑的至高训诫。他收下,收敛了浮躁与傲慢,学习忍耐和武德。
……
他是天赋绝伦的剑道奇才,作为唯一一个拜师在家乡剑术道场久负盛名的素马大师门下,学习御风剑术的弟子,同时也担任素马大师的贴身侍卫。
“你很有潜力!但是你一向放浪不羁,所以必须要予以约束。”
年老体衰的素马大师轻易挑飞了他手中的木剑,如是教育他。
……
“亚索……你要谨记我的教诲……”
他渴望贡献自己的剑术,于是擅离职守,插手到一场与诺克萨斯的战役中,回到村子时,却发现素马大师倒在血泊中。
“亚索,你做了什么?你怎么能把名誉……?!”
“你误会了……不是我干的!我……我只是离开了一会儿……”
“你还要用谎言辱没自己的名誉?!唯有你的剑才能……造成素马大师身上的伤口!”
素马大师伤口处的风之残留让亚索百口莫辩。他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尽快行动,真凶就会逍遥法外,所以他拔剑而战,挣脱了抓捕,当然他也知道,这个行为无异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于是他成了战后艾欧尼亚土地上的逃犯,搜寻着任何可能让他找到凶手的线索。而与此同时,昔日的朋友们却成了追杀他的猎人,一次又一次地逼迫他在战斗与死亡之间做出选择。这始终都是他甘愿背负的代价,直到他遇到了最可怕的对手——他的哥哥,永恩。
二人遵照荣誉礼法,相互绕行。当他们的剑刃最终交锋时,永恩未能匹敌,随着一道钢铁的寒光,亚索手刃了自己的兄长。
他恳请哥哥的原谅,但永恩永远地沉默了。
之后,虽然长老死亡的真相已然大白,但亚索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将自己放逐于天涯,听任疾风指引着剑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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