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点了点头,拿出那支箫吹了起来,却不是那首阿衡最熟悉的碧海潮生曲,而是十面埋伏……
阿衡心中微动,顿时明白黄药师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在陆家庄的主卧中,一个年轻人听到那从客房传过来的十面埋伏,心中隐隐有些悲伤和决绝。这箫声甚是符合自己此刻的处境,“福伯,是何人在吹箫?”自己已经把家人和仆人都打发走了,怎么还会有人呢?
“是一对借宿的夫妇和一个女佣。”福伯缓缓说道。
“你怎么这么糊涂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的情况,何必连累他人的性命?”青年怒道。
“我也是看他们确实是没地方去了,况且他们还说少庄主的仁义是伪装出来的,我气不过,便把他们带进来了。”福伯无奈的说道,“况且,今晚,那金人也未必会找到这儿来。”
“你这是侥幸心理,这里是金人的地盘,你觉得他们会查不到我们?”年轻人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了,自然不愿意连累他人。
“我已经跟他们说了,明天一早他们便会离开,应该不会有事儿吧。”福伯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罢了罢了,如果金人真的来了,我拖住他,你马上带他们从后门离开。”青年决绝的说道。
福伯点了点头,他很清楚少庄主的性格。
“对了,给他们准备些饭菜。”年轻人补充了一句。
福伯下去准备去了,家人和仆人都遣散了,做饭的事情只能自己来了。
没多久,福伯便把饭菜端到了二人的房间,“家里没人了,将就吃点儿吧,我给那位姑娘也送一些过去。”
“谢谢老伯,对了,我看这陆家庄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啊?”阿衡好奇的问道。
“实不相瞒,我家少庄主已经把家人都遣散了。”福伯说话间带着一丝的悲剧。
“为什么啊?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福伯老泪都出来了,“我家老爷子得罪了金人,已经被杀了,陆家庄也很快便会有灭顶之灾,我刚才不愿意让你们住下,也是怕连累你们。”
“给您添麻烦了。”阿衡有些歉意的说道。
福伯摇了摇头,“二位慢用,吃完了早点休息,明天还是趁早赶路的好,以免丢了性命。”说完便离开了房间,给梅若华送饭去了。
二人吃完饭,阿衡兴之所至,作起画来。一边作画,一边对着黄药师说道,“看来这陆家也是抗金的义士啊。”阿衡对这些抗金的组织甚是了解,北地的抗金力量,以重阳宫为首,还有大大小小数百支队伍,或许这陆家庄也是其中的一支。“看这家人也是性情中人,我们要不要救上一救。”
黄药师叹了口气,“看情况吧。”毕竟自己并不了解是怎么回事儿。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耍枪的声音,顿时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只见院子里一个年轻人正在那里耍枪,看了一会儿,梅若华摇了摇头,心中微微有些鄙夷,不屑的说了一句,“花拳绣腿而已。”
而另一边的黄药师夫妇也现在窗边看的津津有味。
“这似乎是军中的枪法吧。”阿衡毕竟是经历过大战,统领过大军的人,对军中之事相当的熟悉,她从年轻人的枪法中看到了军人的影子。
黄药师点了点头,“是岳家枪,这年轻人练得还不到火候,威力嘛……差强人意,不过倒是有一种一往无前,不畏生死的气势,在他这个年纪也算是不错了。”
军中的枪法跟武林中人不同,一方面讲究的是配合,另一方面便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那种气势。在这方面看来,这年轻人也算是个合格的军人。
阿衡点了点头,这年轻人虽然枪法不怎么样,不过较之她当初面对的那些金国精锐,倒是还要厉害不少。不过终究单兵杀伤力还是明显不足,如果他要是带着一个小队的话,战力一定会成几何上升。
“我去会会他。”黄药师突然说道。
阿衡白了黄药师一眼,“就知道你闲不住。”回到桌子旁继续她的画作。“等你回来的时候,想必我这画已经作完了。”
黄药师来到院子里,青年人已经收工了,“啪啪啪”黄药师鼓起掌来,“枪法不错啊,岳家枪?”虽然是在询问,黄药师的语气中却充满了肯定。
“您见笑了,比起家父来,我这套枪法,练得还很稚嫩。”年轻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哦,在下陆乘风,是陆家庄的少庄主。”
“好嘛,又遇到一个未来的徒弟……”黄药师暗暗吐槽。
陆乘风见对方并没有接话,按理说自己介绍了,对方也应该自我介绍一下的,想来是不愿意透露姓名吧。
不过陆乘风并不介意,过了今晚,自己这条命怕是也就没了,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东西。
“听老伯说,你父亲得罪了金人,被杀了,你遣散了家人,不是是为何啊?”黄药师询问道。
“我们陆家庄这些年其实一直在暗中跟金人作对,偷袭过好几次金兵的小分队,杀了不少的金狗,奈何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一次失误我父亲带的人被金人给杀光了,这里是金人的地盘,现在我陆家庄怕是已经暴露了,我也是无奈之举啊。”年轻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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