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傲万万没有想到警方的调查已经到了这种程度，面如死灰，低头不语。

“是不是？”夏石喝问。

黄傲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承认了：“是……是的……”

“嗯。”夏石稍微放缓了语气，又问，“这么，黄依莉也是你杀死的，对？”

“是的……”黄傲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动机呢？”

“因为……”黄傲突然咬了咬牙，抬起头来，有些激动地，“她不是我的女儿！她是个杂种！本来，在失手杀死了雪梅后，我……我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愧疚，所以也没对她怎么样。但是她……真是欺人太甚！”

黄傲定了定神，接着讲述：“她产后精神不好，我特意到她家照顾她和孩子，她竟然还整跟我吵架！我给她做饭洗衣，她还各种挑剔；我上厕所的时间久一些，她就一个劲儿地催我出来；孩子哭了我抱一抱又骂我惯坏了孩子……反正我干什么她都看不顺眼！这个杂种，凭什么呀？

“这些也就算了，但我最不能忍受的是，她还经常要带着孩子自杀什么的！她不是随便，就在不久前，她竟然真的带着芝芝在房间里烧炭自杀！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她跟孩子早就没了。

“这个杂种，她要死就自己死呀，可别害死芝芝！芝芝才几个月大，就要被一个发疯的妈害死，多可怜呀！我怕她哪疯起来又要带上芝芝去自杀，所以索性先发制人，叫她到台，趁她不注意，把她推了下去。哼！反正她本来就想死……”

积压了十多年的恨意一旦爆发，黄傲自己也无法控制，于是便引发了悲剧。

夏石轻轻地吁了口气，又问：“住在黄依莉家楼上的马官荣，也是你杀死的？”

“我……我没……”黄傲似乎还想抵赖。

夏石冷哼一声：“我们在马家的窗台提取到你的脚印。你杀死马官荣后是从窗户逃跑的？这对于曾是攀岩教练的你来是菜一碟？”

既然自己在凶案现场留下了脚印，还能什么呢？黄傲长叹了一口气：“恢恢，疏而不漏，坏事，那是真的不能做呀。”

“别废话了！人是你杀的？”夏石不耐烦地质问道。

“嗯。”

“动机呢？”

“灭口，唔，他看到我上台。”

“你怎么知道他看到了？”

“今上午在殡仪馆时，我听一个邻居在跟马大爷的老婆聊时的。”

“杀人的过程。”

“嗯，今晚大概在七点左右，我来到马大爷家，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家，大门敞开，拉闸门关着，他坐在大门旁边看电视。我骗他我是警察，他是黄依莉坠楼案的重要证人，我们警方需要他的协助。他一听就来劲了，马上找来拉闸门的钥匙交给我。我进屋后，把拉闸门关上，上锁，再关上大门，并且挂上了保险链。这时候马大爷迫不及待地对我，想知道什么就问他。但他还没完，已经被我割喉了……”

黄傲的叙述跟夏石此前的推断基本一致。

“你用的是什么凶器？”

“刀片。”

这跟法医的分析结果也吻合。

“然后呢？”

“杀人以后，我一直盯着马大爷的尸体看了十多分钟，直到确定他真的死透了，才准备离开。然而此时，却有人在门外按门铃！我知道从大门离开是不可能的了，只好通过窗户逃跑。”

黄傲的口供，跟警方所掌握的各种证据完全吻合，从而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条。这条证据链条，足以给黄傲定罪了。

于是夏石结束了审讯。叶秋雄让黄傲在笔录上签字画押。

黄傲签字后，叶秋雄收好笔录本，向夏石问道：“老大，送到看守所吗？”

夏石看了看手表：“都十一点多了，明早再送过去，你先把他带到羁押室看管起来。”

“是。”

“警官……”黄傲突然开口话。

“干吗？”夏石没好气地问。

“我想上厕所。”

“哦。大熊，你带他去。上完厕所就直接带到羁押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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