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修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掰着死者的头颅看了看，又将死者的一副全都脱掉，从头到尾察看了一遍，他的神情非常凝重，越是看下去，眉头拧的越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可脸上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样子：“本尊看着不像是恶鬼所为，倒像是活人干的。”

我吃了一惊，什么？活人干的？活人怎么会有这种本领，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几分钟之内就折磨成这幅样子呢！

“我觉得活人不太可能，会不会是像赵展那样，在自己身上养恶灵的人？”

似乎是第一次，我对季明修所的话产生了质疑，因为在我的认知里，人类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力量，足以让一个人的血肉全都消失，只剩下一副白骨和人皮。

季明修摇了摇头，出奇的有耐心，继续向我解释道：“不，恶灵吸食的是人类的魂魄，因为恶灵本来就不是实体，所以也无法吸收实体，自然，那些恶鬼也是这样的，所以他们只能用自己的力量杀人，却不能吃人。”

没有头绪，我几乎都要崩溃了，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件案子想要调查，光是开头就可以耗费掉人的所有耐性！

季明修看出我的不耐烦，却也没有什么，而是季明修蹲下身子：“来，帮我扶着尸体，刚刚只是大体的看了一遍，现在，我要仔细看看他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我咽了下口水，不太敢碰这具尸体，所以站在季明修身边，迟迟没有动作。季明修抬头看了我一眼，马上就明白了过来，于是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我：“用这个包着。”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此时，他已经专心的去查看尸体去了，根本就没空理我。

我用季明修的衣服将尸体的头部抱住，一个用力将他向上提了一下，这具尸体因为内部已经空了，只剩下了骨头和人皮，所以非常轻，我轻松地将他提起了半个身体，然后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态站着，防止自己的身体碰到他。

大概是我站立的姿势实在太丑了，季明修竟然一边检查尸体，一边看了我一眼，笑出了声！

我正要回击，却发现他在将尸体往上一转的时候，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我忙凑上去询问怎么了，季明修便指着尸体脖子后方的一处印记对我道：“这东西，看样子应该是在死者临死时留下的。”

我眯着眼睛向下看了好一会儿，因为我还抱着死者的头，再加上季明修的外套阻挡了视线，我根本就没有看到季明修所的印记。

我急忙将尸体轻轻的放下，为了方便观察，季明修将尸体整个向后一翻，这具骷髅一样的尸体就变成了趴着的姿势。

这下，他脖子后面的痕迹非常清晰的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刚刚本尊只看到了一半，现在将尸体翻过来，原来这痕迹比我刚刚想象的还要长一些！”

看到这种印记，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想起来以前上学的时候，教授曾经教我们辨认过各种生物的牙印，包括各种猛兽，当然，也包括人类。

“这是牙印。”

我非常肯定的出了我的答案，引得季明修一阵吃惊。

“我曾经系统的学习过对各种动物牙印的辨别方法，而且，这不是其它什么动物的牙印，这就是人的牙印！”

季明修肯定的点了点头，一边在其他地方寻找着，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伤口，一边对我道：“这一点，本尊已经猜到了，不过，你能确定下来是最好。”

“只是牙印，我当然可以确定，可是这人身体里的组织已经全都没有了，光是凭着皮肤表面的这点儿印记，恐怕还无法确定凶手……”

这才是我真正担忧的事情，如果确定不了凶手，我就永远是他们心中的杀人凶手。

这时，季明修放下尸体，站了起来，低头看着我幽幽的道：“本尊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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