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不是不能杀,只是难如登天。"
刘醒非屈指弹在剑柄上,剑身震颤出龙吟般的清响。
他想起曾在古籍中见过的记载,上古时期那些妄图颠覆洞天的修士,无一不是在大阵绞杀下形神俱灭,连一丝残魂都未曾留下。
孙春绮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古图,图上用朱砂勾勒着复杂的阵纹:"这是洞天的阵法防御图。你看这星斗璇玑阵,十二道主脉对应十二星辰,每道脉眼都有半步大乘级别的强者镇守。更可怕的是——"
她指尖点在图中某处。"此处隐藏的终极大阵,一旦发动,方圆千里内的灵气都会化作杀人利刃。"
刘醒非俯身细看,目光突然一顿:"等等,这阵眼之间的排布......似乎有个七日轮转的间隙。"
他眼中亮起锐利的光。
"若能在特定时辰破掉外围三道阵眼,或许能扰乱大阵的运转节奏。"
"谈何容易!"
孙春绮将古图收了起来。
"且不说如何避开镇守修士,就算侥幸破阵,那终极法宝一旦苏醒,其威能足以湮灭整个洞天世界。"
她忽然沉默,盯着刘醒非眼中跃动的火焰,语气软了几分。
"我的处境,你倒也猜出了几分。若非如此,加上此事还有一线生机,我何苦与你说这些?"
暮色渐浓,喀巴山上不知哪只鸡精发出了鸡鸣。
刘醒非缓缓拔出腾蛟剑,剑身映出他坚毅的面容。
明知前路是九死一生,他却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总要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算粉身碎骨,我也想试试,这被天道桎梏的棋局,究竟能不能被掀翻。你把你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吧。"
暮色漫过山影浮青,将孙春绮鬓边的珍珠步摇染成琥珀色。
她指尖摩挲着飞剑边缘,忽然轻笑出声,那抹笑意像春水漫过青石,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韵味:“怎么会没办法呢,其实,是有一个办法的,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做到。”
刘醒非摆摆手,另手收起了掌中长剑。
长剑骤然消失,在空中发出空气的清鸣。
刘醒非淡淡一笑。
“你说。”
孙春绮的声音裹着夜色飘来:“好,你既然如此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在大云朝末年,有一个无双猛将,他有着天下第一的武力,一身实力,可以说天下无敌。”
刘醒非望着她被月光勾勒的剪影,忽然想起史书里记载的那段烽火岁月。
残卷泛黄的字迹里,似乎还能听见马蹄踏碎山河的声响。
“你说的是大云末年的天下第一刀,关山岳大将军,世俗人称关一刀。”
他屈指轻弹。
于微暗中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细响。
“据说——他杀人大多只用一刀,武功通天。”
孙春绮转过身时,眼尾的红晕染得愈发艳丽。
她莲步轻移,裙裾扫过满地月白,指尖突然凌空虚画,似有寒芒闪过:“不错,正是此人。”
话音未落,她忽而掩唇而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狡黠。
“关山岳之出世,世人皆赞其勇。但是,很多人搞错了。”
“搞错了什么?”
刘醒非倾身向前,那是古之大将,历史名人,这样的人,他还是有些兴趣的。
孙春绮袖中滑出一柄银簪,在烛火下划出冷冽弧线:“关山岳的武器,其实不是刀,而是铖。”
这根银簪正是一长细长细铖的模样。
“很多人无法挡他第一击的真正原因便在于此。”
刘醒非瞳孔骤缩。
记忆里那些关于关一刀的描述突然变得荒诞可笑——什么刀背厚重的雁翎刀、什么削铁如泥的柳叶刀,原来从始至终都是错的。
什么刀都不是。
而是铖。
他望着孙春绮手中银簪,仿佛看见千军万马中,那柄开阖如雷的大铖正劈开血色残阳。
“刀和铖——是不一样的。”
孙春绮将银簪别回发髻,指尖抚过冰凉的簪身。
“刀虽然已经很猛了,但铖比刀——更猛。”
她忽然轻笑,声音里带着一丝嘲。
“之所以铖成了礼器,主要原因是,大多数武将,用不了。”
风突然急了些,卷着几片落叶扑在地上。
孙春绮倚着一株白皮的树,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一把刀,二三十斤差不多了。但一把铖,至少五十斤。你就想吧,在战场上,拎着五十斤重的铖,你能骑什么马,你能跑多远?”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
“大多数人什么也干不了。”
刘醒非想起边塞古战场上的惨烈厮杀。
若真有这样一柄重铖横空出世,怕是连大地都要震颤。
他忽然明白,为何史书里记载关一刀每次冲锋都能让敌军阵脚大乱——那哪里是刀光,分明是死神挥动着审判之铖。
“但是关山岳天赋异禀,拥有神奇大力,武功又高。”
孙春绮的声音陡然拔高,仿佛看见当年那个白袍将军提铖纵马的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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