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来自天地本源的惩罚,是对贪婪与狂妄的清算。
若非如此。
坐拥一整座洞天福地。
铁冠道门怎么可能会让孙春绮再出门找食呢。
一句话。
受不了了。
曾几何时。
铁冠道门掌门望着满地狼藉的藏经阁,指节捏得发白。
灵力反噬,带给了铁冠道门江河日下之感。
即便身处洞天。
也能感觉到冬日之凋零。
一切好像要进入最末之时。
原本丰盈的灵脉——也正在枯竭之中。
这原本是不应该发生,至少是不该这么早这么快发生的事。
按宗门过往记录的典籍记载,当洞天灵气浓度降至临界点,便会引发大灾变。
吞灵,变魔,坠入深渊。
这方洞天,虽不济事,不是第一流,最顶级的洞天世界,但那也是洞天世界。
经过铁冠道门的苦心经营,原可以至少维持千年无忧的!
然而,眼下,却到了这等地步。
洞天本源有缺。
未来简直不敢去细想则个。
因为这种事,在古书中,记载无数了。
高位阶的修士会因为灵气不足而产生心魔,从而生出魔心,直至堕落成魔,用魔力,魔气,维持自己的生存形态。
然后就是大修士吞吃小修士,人尽相食的地步。
吃到什么都不剩下了,就会化身为鬼。
小世界洞天会因此堕入深渊。
成为深渊的地部分。
这种情况下,想要解决,最好的方法就是用自己的洞天,去吞并别的另一个洞天秘境。
当然,这种事十个危险。
十个容易失败,还会沾染上业力。比如孙春绮执行这个命令。
那她毫无疑问会是此事最大业力沾染者。
倒上个大霉。
未来再无出头之日。
但这事,孙春绮无法拒绝。
曾经,鼎盛的青阳宗也是在灵气枯竭后,妄图吞并邻派洞天,最终被天道降下雷劫,化作一片焦土。
铁冠道门不想满门诛灭,总得有人出来担这个责任。
而孙春绮——反抗不了。
所以她才虚与委蛇,先拖着再说。
刘醒非回家。
不,他没有直接回家。
回家前,有些事还是要办的,有些话,也要问个清楚。
所以他需要一个清净的,不被人打扰的地方。
于是乎,他就来到了王土地的公司里。
人所共知。
王土地是爱家之人,虽然他在公司这里有房,但基本从来不用。
所以刘醒非经常来这里借地方用。
在这寂静有,隔音的,没人打扰的地方。
他摩挲着怀中古朴的钧天壶,壶身纹路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他剧烈的心跳。
此前。
在无尽深渊边缘。
那抹熟悉的银绿身影,却像淬毒的箭矢,将他的平静射得千疮百孔。
"刘总,房间已备好。"
公司高秘躬身退去,脚步声消失在铺着地毯的长廊。
这个男儿知道,他之所以能够以男人之身份在公司里位居高层,干往往女人才能干的秘书工作,就是为了伺候好这些特殊人物顶级大爷的。
所以他态度十分恭敬,没有丝毫怠慢之处。
不像一些女人,喜欢以貌取人。
有时会慢怠了真神。
男人退去。
刘醒非反锁房门,指尖凝出灵印,钧天壶骤然绽放柔和光晕。
当他踏入壶中世界时,悬浮的星砂在虚空中勾勒出古老魔法阵,将他传送到记忆中的白桦林。
林间弥漫着潮湿的苔藓气息,月光穿过斑驳枝叶,在青石小径上投下细碎光斑。
刘醒非屏住呼吸,目光掠过石桌上未喝完的蓝莓酒,杯壁凝结的水珠正沿着雕刻的藤蔓纹路缓缓滑落——这是梅里莎最爱的果酒,也是他们最后分别时共享的佳酿。
没想到自己放在钧天壶里,还是让梅里莎轻易的找了出来。
"你不该来。"
清冷的女声从树影深处传来,银绿色长发如流动的星河倾泻而下。
梅里莎倚着千年古桦,精灵特有的尖耳微微颤动,月白长裙上却沾染着暗红血迹,像是撕裂夜空的晚霞。
刘醒非喉头发紧。
第二世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那个蜷缩在顶层楼阁废墟中的人类幼童,一身污浊,被梅里莎不嫌弃的,轻柔地抱了起来;月光下,她哼唱着古老的精灵歌谣,指尖绽放治愈光芒;还有最后那夜,法斯特的铁骑踏碎宁静,梅里莎和他告别时几乎滴出泪的眼神。
"镜湖的防护魔法......"
他刚开口,梅里莎已化作流光逼近,耳坠上的月光石擦着他脖颈飞过,在身后石壁炸出冰棱。
"别提那个名字!"
她的瞳孔泛起危险的猩红。
"当人类的贪婪撕开结界裂缝,当神圣魔法沦为困住族人的牢笼,你以为我们还能躲到哪里?"
梅里莎猛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缠绕着漆黑咒文,如同盘踞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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