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打斗,已经吸引了全场学徒的注意,众人神色中难掩骇然。
田不满他们不认识,但宋宣明他们可是非常了解。
腾龙蒸汽公司的列车长,一等一的国术大师!
这嘴角连毛都没长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其国术造诣,竟隐隐还压了宋宣明一头!
“好功夫!”
秘书双腿一夹,神色兴奋。
“去!”
田不满一拳直入中门,宋宣明牙关一咬,竟丝毫不防,抓住田不满脚腕的那只手,瞬时就是一拧!
“啊!”
田不满吃痛,闷吼一声,左臂变向斜插,照着宋宣明的手腕就是一砍,右臂同时用力。
只听“咔咔”两声,宋宣明右臂肱骨与左手腕骨同时被卸了下来。
砰!
砰!
砰!
两人各退十几步。
田不满轻提左腿,无力悬在半空的脚尖,正在不受控制的微颤着。
宋宣明站在他对面,上身微躬,两条手臂自然垂落。
两人的额头与鼻尖,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一马换双炮!
田不满废了他两个拳头,但自己却搭上了一条腿!
练武之人,下盘的稳定,是一切奇妙招式的根基。
若仔细纠缠的话,还是自己稍稍吃亏了一些。
不过,他没有选择用再生术修复自己的伤势。
碰上这样的对手,就是要硬碰硬才有意思啊!
宋宣明目光同样兴奋,目光前所未有地波动起来,“是你!”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一个人行拳的习惯,远远比他的脸好记。
尽管田不满现在的模样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他还是认出了面前此人,就是在鸿运赌坊与自己过招的莽汉。
这样的对手,打一次少一次啊。
他心里默默念着,眼角的猩红快速褪去。
“这一次,换我出招!”
话音未落,他便甩起两条长腿,迅雷般朝田不满冲击而来。
“来得好!”
田不满朗声一喝,双手撑地,豁然便迎头朝宋宣明奔跑而去。
砰!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两人就如同划过夜空的两颗流星,轨道交错,猛烈撞击在一起。
一人断腿,一人失双臂,可如此情况下,两人却爆发出比健全之时更强大的战斗力。
众学徒看得心惊胆战,这样的打斗,还是人吗!
下方激烈的交战,让秘书香汗淋漓,朱唇微启。
她拍了拍胸口,问道:“馆长,我不明白,明明刚才这位少年的拳头已经逼至了宋先生的胸口,只要再往前攻几寸,就能分出胜负。为什么他要突然变招,去攻击宋先生抓住自己脚腕的左手?这不是因小失大吗?”
“你见过打水的辘轳吗?”
秘书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馆长微笑,“如果把人比作打水的辘轳,那身体就是辘轳头,脚腕就是辘轳柄。只要一拧手柄,那整个辘轳就会快速旋转起来。刚才宋先生已经开始发力,如果这位少年不及时制止,那用不了一秒,他浑身的骨头就会立刻错位散架,根本无法支撑他一拳制敌,如果他不及时变招遏制,那等待他的,只能是一败涂地。”
“原来如此……”
秘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下方,两人的斗争一直从日薄西山持续到星河辽阔。
武馆众人干脆席地而坐,从二人不停爆发的妙手之中汲取养分。
馆长打了个哈欠,看着依然精力旺盛的二人,知道这场比斗不进行个三天三夜,恐怕是分不出胜负。
尽管学徒们还正兴致勃勃,但他已经老了,对武道已经不再那么沉迷,他还要保留精力跟秘书谈论公务。
他一摆手,朗声喝道:“二位高人啊,时间不早,道场要准备闭馆了,不如择日再来切磋如何?”
田不满与宋宣明停下手,看向门外的茫茫夜色,脸上都不禁流露出浓重的失望神采。
成年人的生活,可不止比武啊。
尽管还没过瘾,但二人还是分开两侧,相对抱拳,以示敬意。
“叨扰了,老前辈。”
“再见,冯馆长。”
说罢,二人在满馆学徒的抱怨声中大步走出了武馆。
夜晚,漆黑无际的大海更显神秘深邃,冰冷的海风袭过,白潮涌向沙滩。
哗!
田不满与宋宣明在海边漫步。
“那天在你家里,我就看出来,你是个武道好手!但想不到你在八极拳上也有造诣,那几招突如其来的顶心肘,可差点让我吃了大亏!”
田不满还在回味刚才那场战斗,满眼火热。
宋宣明低头看,“你的脚没事了?”
田不满笑容一凝,挑眉道:“你的手不也好了吗?”
二人相视一笑,各怀鬼胎。
田不满琢磨了一会儿,他已经有心前往腾龙探查机密,此时就有一位腾龙的列车长在自己身边,便想着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些话来。
突然,他开口道:“宋先生,我有些话想问你。”
宋宣明侧头看他一眼,抬手按住胸口,淡淡道:“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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