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太阳高照的炽热正午,由于台风残余环流的持续北上,众多积雨云组成的云墙封锁了明亮的天空,将整座城市覆盖。
雨势不是很大,但细雨绵长,从上午九点开始,一直没有停歇的意思。
跨海大桥的能见度越来越低,一半的桥身已经被海上升起的厚重水雾笼罩了,飞驰的汽车仿佛正在驶入另一个虚幻的时空。
一辆商务车里。
夏建成躺倒子在座椅上,包着石膏和纱布的双腿放平,他闭着双眼,眉头紧锁,看起来心事重重。
“偏要今天走吗?”夏子豪颇为不快的点起一根烟,看向旁边的父亲,“今天可是台风雨,我看通知说好多飞机都延误了。”
“把烟掐了。”夏建成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叹息一口气,“雨会停的,台风也会过去的,但我们今天不走,命就没了。”
“至于吗?”夏子豪轻哼一声,但鉴于父亲这个病号,还是降下车窗,把烟丢了出去,随手从车载冰箱里抽出一瓶鸡尾酒,喝了一口,“你越是这样,越容易引起美食家的怀疑。”
“你还有脸说?”夏建成坐了起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知道你做了多么愚蠢的事吗?我们原本可以顺顺利利的离开中夏,但你偏偏把那个小鬼的消息暴露出去。”
“不仅那个女人会想方设法的要了我们的命,一旦让美食家知道这则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同样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咳……”
夏建成越说越气,一口气没上来卡了一口老痰:“我回来那天就告诉过你,我们现在要先把这口气咽进肚子里,不要再树敌,保命要紧,只有这样我们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我们不能让子文白死,可你偏不听!”
“我用的是加密的匿名身份,美食家查不到的。”夏子豪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知道这件事的可不止我一个,美食家顶多是怀疑,大不了到时候拎个垫背的出来就行了,可咱们现在趁他不在急匆匆这样走掉,明显是做贼心虚,想不承认都难了。”
“愚蠢!”夏建成差点气出一口老血来,“我们现在的处境你还不知道吗?美食家不需要证据,只要他怀疑,你的命就没了!”
夏子豪愣了一下,不说话了,好像突然没理了一样。
他一口气把手里的鸡尾酒干掉,最后还是摸出了一根烟点上,把车窗降下一丝缝隙,看向窗外的朦胧雨幕:“我没想那么多......”
“起初我只想把各方势力引过来让她喝上一壶,但事实证明这事比我想象中严重,傲慢之王的事不仅是真的,没想到总公会也不知道。现在猎网上传的沸沸扬扬,总公会的人已经来滨城了,这也是你今天要走的原因吧?这么大的事总公会不会放过女人的。”
“爸你知道的,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必须让那个女人付出点代价我心里才能平衡一点,我好活不了她也别想好过。”夏子豪冷笑一声,眼瞳里藏着恶毒,“就是可惜了,没能亲手杀了那个贱种!”
夏建成看着儿子略显心酸的侧影,一股愧疚之意突然涌向心头,重新躺回座椅上,闭上双眼,轻声说:“但愿吧,我只希望我们能顺利离开中夏。”
然后就没再说什么了。
他知道子豪恨那个女人,比他还要狠,这种恨是从小就种下的,从发芽到成长,直到现在已经深入骨髓。
而夏建成,在这个过程中也有意无意间,不断地泼洒下一捧捧饱含恨意的毒药,让他往更黑暗和扭曲的方向成长。
有时候夏建成也会想,子豪变成今天这样,或许真的是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一手造成的吧?
车继续向着机场的方向开,他们似乎浑然没有注意到无论是同行车道,还是对向车道上的车辆都开始越来越远,好像逃亡那样。
很快,跨海大桥上就只剩下一辆黑色商务车在疾驰,像是孤独的怪物般驶入更深的雨雾中。
某一瞬,这个怪物就像突然冲到了悬崖边缘,骤然刹停,红色尾灯在雨幕中爆闪,轮胎溅起大片水花。
车内的夏建成几乎弹飞出去,好在被夏子豪一把拉住了。
“发生了什么?”夏建成惊魂未定,愕然地看向前方。
“老板,恐怕走不了了。”司机冯岩抬头,透过挡风玻璃目视前方的雨幕。
一辆迈巴赫赫然横栏在车道中间,车是直接从对面逆行飞驰过来的。
如此不要命的架势,明显是来拦路杀人的。
“是谁?”夏建成皱紧了眉头,“美食家派来的人吗?”
这时,主驾、副驾和后排的两侧车门几乎同时打开,四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纷纷走下车。
主驾的人随手从车门储物仓抽出一根棒球棒,副驾的人抬起一杆狙击枪,后排左侧的人拔出腰间的半寸长刀,右侧的......
右侧的家伙起初很是淡定,左右瞄了一眼,似乎在意识到自己没武器有点不合群之后,又掀开雨衣,从腰间抽出一把锤子,仿佛被赋予了魔法那样,锤子在他掌心慢慢变大,最后扛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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