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火焰划过晴朗的天空,一位不属于不列颠的旅客如陨石般落在了乡村外的麦田里。
他的身体在遭受高空下落的焚烧和落地的轰击过程中,无数次被暴力地毁坏,但是又一次次顽强地再生着。
许多村民都看到了那个天外来客的轨迹。在这个荒诞不经的动荡年代,任何异动看起来都像不详的征兆。
更别说,村内勇猛的青壮年骑士们几乎已经尽数外出,去狩猎一群危险的魔兽了。
此刻留在村子里面的,只有曾经效力尤瑟的老骑士埃克托,以及他那刚满15岁的小儿子两个战斗力。
出于某些原因,埃克托向村民们隐瞒了这个少年的身份。
他其实不是少年而是少女,更是一位身份尊贵者的继承人。但是,至少在现在,这些背景并不会帮到她什么忙。
麦田里面的怪人非常痛苦,他隐约记得自己身负重担。但是几次全身烧毁又再生的痛楚经历,几乎撕裂了他的知觉和记忆。
身旁只有一枚法杖,旅行者战战兢兢地伸手触碰它,从中取出了一身宽松的黑布风衣。
一些森林中的小仙子也被陨石落地的怪事吸引了好奇心,她们挥舞着小小的半透明翅膀,看到了躺在麦田中的重伤人形。
这个陌生人的手里还有一个外观漂亮的槲寄生法杖。小仙子们想把法杖偷走,但重伤的陌生人死死地抓着不放。
“真是…讨厌呢。不如,杀掉吧?”
妖精们欢笑着下达了定论。黑漆漆的天外来客看起来没什么反抗的余地,连她们这些娇弱的小妖精都有下手的机会。
“不好,有人来了。
“要杀吗?快走吧?快走吧?还要杀吗?
“快走吧!”
天外来客模糊的视觉中出现了人类的影像。小小的妖精们一哄而散,各奔东西地逃回了森林里面。
一个身穿麻布衣服的金发少女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少女的手里拿了把虽然陈旧,但擦的干干净净的单手剑。
旅行者无法移动的重伤状态让对方放下了戒心,她的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蹲下来查看着陌生人的伤口。
“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哪里来的?
“喂,你还清醒吗?还能听见我的话吗?”
旅行者没有回答少女,因为他的脑海已经完全被贪婪的欲望所占领了。
人类对于他而言,是天生的食物。只要吞掉面前这个有点呆的小骑士,他的伤就能痊愈了。
出于伪装者的本能,陌生人装成可怜兮兮的样子,勉强伸出了伤痕累累的手。
“…”
喉咙还没重新长好,重伤的旅行者根本说不出话。没法吐露出恶毒的蛊惑语言。
他的这份姿态,让被同情心驱使的少女放下了应有的戒备。
少女伸手将他拉了起来,搀扶着向麦田的外面带去。
燃烧后还未散去的余温刺痛了少女的手掌。她皱起好看的英气眉毛,加快了搀扶的速度。
“我叫阿尔托利斯,是这个村子里学习骑士之道的年轻侍从。
“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去治疗。”
少女骑士把他放在马匹的背上,这个人的身体单薄而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似的。
旅行者混沌的眸子被她当成意识不清的前兆,为了让他保持意识,少女搜刮着词句,和他尴尬地聊着天。
马背上摇曳着的外来者,他的脑子已经彻底成了一团浆糊。
他刚刚趁着自称阿尔托利斯的少女搀扶的时候,悄咪咪地从对方身上汲取了一点生命力和魔力。
看起来个头不高的小小少女,她的体质却出奇的好。陌生人偷取的一点体力无伤大雅,只是让她产生了一种熬夜般的困倦感。
“奇怪,怎么突然觉得身体好累。
“难道是前些时候的训练太刻苦了吗?”
阿尔托利斯也怀疑可能是这个陌生人的身上有诅咒之类的负面影响。
不过,她已经确定了,那个人在麦田中躺尸的状态几乎是马上就会死掉的那种程度。应该…没有余力做别的坏事吧?
穿越小小的村落用不了多少时间,陌生人和少女骑士一同回到了埃克托爵士的房子。
凯尔特风格的大木屋下,是早已等待在那里,全副武装、满脸严肃的老骑士埃克托。和他一同的还有粉色卷发,手持法杖的混血魔术师梅林。
这两人都是经历过尤瑟王甚至更早时代的宫廷旧人,很熟悉这个动荡的岛屿上面各种卑鄙和龌龊的手段。
埃克托带着吓人的表情把小骑士拉到了身后,梅林则是对着自己使用了某种魔术,随后用法杖把陌生人从马上面捅了下去。
“哎呀哎呀,真是麻烦了。阿尔托莉雅的身份难道暴露了吗?”
尤瑟的魔术师嘴上一边发出不得了的感慨,一边拉走了马匹,稍作检查后放开了受惊吓的小马。
埃克托爵士黑着脸,举起双手大剑,作势要处决倒在地上的陌生人。
“等等,埃克托,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虐杀一个身受重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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