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兴元府的官居,一路亭台楼阁,华庭美院自是不用多说。
更有从禁军调来的亲卫守护,虽称不上三步一岗,但等闲人物进了这里都只能规规矩矩听人吩咐行事。
赵斌三人连过三道安检之后,身上的武器都被暂时收走。
过了最后一道内仆的审查之后,连孙单和曹进齐二人也被要求留在偏堂静候。
赵斌只能一个人进了内宅去面见赵彦呐。
进了内宅,一路上的风格瞬间从冷硬肃杀变成了莺莺燕燕。
不断有俏丽的侍女和身份未名妹子躲在一旁对着他指指点点,偶尔像是有人说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骚话,引得这群姑娘羞红着脸娇笑不已。
‘难道,是因为被我帅到了?’
赵斌带着骚包念头一脚踏进宽敞大气的客堂之中,
然后神色一振,朝着早已等候在此的赵彦呐躬身一礼:
“晚生赵文武,见过赵相公。”
一府重臣加上又是统帅兴元都统司,地位和北宋经略一路的相公们也相差无几了。
在如今这个流行相互吹捧的时代,完全当得起一声‘相公’之称。
赵彦呐嗯了一声,指着旁边的位置道:“坐吧。”
赵斌落落大方地端坐在侧,没有惺惺作态地刻意露出半个屁股。
主打的就是光明磊落,一腔热忱的阳光形象。
毕竟这样的形象,在‘沾亲带故’的长辈面前才最受欢迎么。
赵彦呐见状,不由微微点头。
两人气氛还算融洽,没有第一次正式见面时常有的生硬感。
毕竟刚才在外面时已经有过接触了嘛。
“我听说,你独自定居在金州石泉县?”
来了。
赵斌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是全贵向他汇报过自己的情况,否则赵仿这个巴不得他和自家赵府捆绑在一起的家伙,不至于主动提起这种事情。
“回相公,晚生的确在石泉县中置办了个庄子。不知您是从何得知的?”
赵彦呐笑笑没答:“偶尔听人说起。
说起来我最近倒是听了一些和你相关的传闻啊…说你和当地的县尉合作一起清除当地匪患,可有此事?”
赵斌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尽量露出一种带着得意和自傲的表情,回道:
“保境安民,庇护一方乃是我辈好男儿应尽之义务,当不得相公谬赞?”
我特么赞你了么?
赵彦呐哭笑不得,想起全贵对自己禀报军情时说的一些话,又耐着性子说道:
“嗯…你有这份心很好。不过本府有个疑惑,听说石泉县境内有个叫刀郎寨的寨子为恶甚重,你和刘县尉为什么剿匪到一半时又停下来了呢?”
果然是这道送命题啊。
赵斌心中把全贵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当日能够当着全贵的面怼回去,是因为对方并无地方军政的主导权,但是眼前的赵彦呐可不一样。
要是赵斌敢怼一句‘你怎么不去攻打’,对方一准得上书让人发兵去灭了刀郎寨,顺便让人给自己现场收拾一顿…
好在他进来前就意识到会遇到这种送命题。
已经有了应对的法子。
不能杠,不能怂,那就只能祸水东引了。
赵斌面露羞愧,露出个苦涩的表情说道:“不敢欺瞒相公,我和刘县尉相交莫逆亲如一家。他年前好不容易得了个官身,结果因为县衙被红巾逆贼焚毁,上衙命他重建县衙…
可当地的赋税已经被前任提前一年收走了,金州上衙又要剿匪没有余财下拨…”
赵斌说到这看了眼赵彦呐。
因为当时他就是金州的主官!
赵彦呐张了张嘴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心中直呼好家伙。
这小子简直胆大包天啊。
这祸水东引的黑锅,居然直接甩到他这个当事人身上来了?
“咳…这和你们剿匪,又有什么关系?”
“相公明鉴,刘业是您提拔的,最是明白他的处境和尴尬。要是县衙没建起来被考核的差官定个违背朝廷律制,那好不容易得到的乌纱帽就不保了。
但他又实在没地方去筹集资金,所以只能…”
“只能去抢那些盗匪的?”
“是…”
听到这样荒谬的答案,纵使赵彦呐历经官场冷暖也是感到太过荒诞。
但他却很能理解刘业的无奈,好像除了这条路子也的确没有别的办法可行了。
于是没好气地把话题又换回了之前的刀郎寨身上:“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连刀郎寨也一并抢了?”
赵斌很清楚,有些事情绝对不可能瞒过赵彦呐这样身份的人。
见他态度没一开始冷硬,当即腆着脸说道:
“嘿,不瞒相公。那刀郎寨实力不俗,又主动送来一笔孝敬和保证以后老实做人,我和刘业商议一番后也都觉得难以攻克,决定暂时收手。”
赵彦呐一拍扶手,喝道:“好大的胆子,你们这是公然通匪!”
这老狐狸。
有全贵这个阴比在后面煽风点火,赵斌就不信他不知道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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