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丧礼期间,皇宫算是平静,并未有人生事,只是因为皇家丧事,便是全国的丧事,故而走到哪里哪里寂静冷肃。
越到后期,卫知韫的肚子长得越快,萧鹤凌也体贴她,叫她多在宫里歇着,不必时时刻刻到太极殿去守灵。
卫知韫也便听从他的了。
萧鹤凌刚刚接管大启,很忙碌,几日才来储秀宫看她一次,宿在她宫中那更是不可能的。
卫知韫什么也没说,安安静静地养胎。
只是这日,吃午饭时,她见余嬷嬷和月见两人似乎不对付,主要是月见单方面和余嬷嬷生气,余嬷嬷一副“包容万事”的大佛形象,不争不怒。
午饭过后,卫知韫把月见叫进自己房间里,月见和余嬷嬷相视一眼,有些赌气似的。
“你和余嬷嬷之间是怎么回事?”
卫知韫问她,月见一开始不愿意说。
卫知韫道:“在这深宫里,只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依靠,若你们有事也瞒着我,我不知还能相信谁。”
月见听她这么说,心里很是愧疚:“奴婢原本是想告诉娘娘的,但余嬷嬷说,您不日就要生产了,这个时候刺激不得您。”
“说来无妨,这会子没什么事情能够刺激到我。”卫知韫靠坐在床边,吃饱了容易瞌睡,她还打了个哈欠。
“皇上去了几次长乐宫,时间还不短。”月见红着眼眶说道:“奴婢暗中跟随皇上几次了,确认无疑。奴婢想告诉娘娘此事,余嬷嬷不许奴婢说,奴婢便与她生气。”
卫知韫听完之后静默,手指轻轻敲着床沿。
月见看她不做声,忍不住道:“娘娘,您说皇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长乐宫住着的可是先帝的妃子!”
卫知韫道:“过几日,先帝就要下葬了,那时候我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她表现得很平静,这让月见很讶异。
“娘娘,您就不生气吗?”
“我是否生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卫知韫淡淡道:“我困了,先睡一会儿。”
怀孩子真是辛苦,早期饮食不佳,呕吐不止。晚期腰酸背痛,还反酸,需要不断如厕。
但愿孩子早点生下来。
月见给她把枕头摆好,她躺下之后,又把被子掖好,便到外间守着。
皇帝葬礼这天,天不亮,皇宫里就有了动静。
光是启殡这件事,就声势浩大。
但凡皇族宗室,即便是已经出嫁的公主还是郡主,甚至是县主,都得过来陪护灵驾,前后队伍足足有几万人之多,可谓十分隆重。
等到葬礼结束,众人离开皇陵,回到宫中时,天色已黑,人人疲惫不堪。
好在都觉得完成了一件大事,众人心头安定很多,这个晚上人人睡了一个安稳觉。
先帝葬礼结束,距离新帝登基大典、皇后册封大典,也就没多久了。
卫知韫睡了沉沉一觉,醒来时听到院子里有鸟叫声,她梳洗过后出去走动,看到树枝冒出新芽。
“春天快要到来了。”卫知韫抚摸着粗糙的树干说道,舍不得去触碰那娇嫩的芽儿。
今日阳光很好,卫知韫倦倦的,总想睡觉。
也许这话传到萧鹤凌耳朵里了,午后他带着郭太医一道过来,给她诊平安脉。
郭太医道:“皇后娘娘身子康健,胎相也稳,孕期容易疲惫是正常的,大多是如此,皇上、皇后不必因此忧心。”
萧鹤凌松了口气:“听郭太医这么说,朕就放心了。听闻皇后神思倦怠时,朕着实担心。”
“皇上今日繁忙吗?可否陪我说会儿话?”
萧鹤凌回答:“好。”
郭太医退下之后,帝后二人便坐在榻上,一道说话。
卫知韫道:“先前皇上为父皇驾崩的事伤心,后又被琐事缠身,我一直没机会询问皇上,您当初是如何从大火中逃生的?这一路上不曾遭遇追杀么?”
萧鹤凌看着她,眸子染上点点笑意:“皇后很想知道?”
卫知韫温声道:“您当时出事,我与母后都十分心痛,您平安归来,我们高兴不已,自然对过程很是好奇。皇上可告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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