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犹如当头棒喝,一如回到刚入行的头一两年,因为她的暴脾气,经常跟患者和患者家属吵架,一年到头总要惹那么几档子事儿,有一次甚至在手术室跟患者争起来,气到患者差点儿病发,江宗恒忍无可忍,把她叫到无人的角落,起初问她知不知道错,她还不承认。
后来江宗恒就是拿医生的职业道德规范来怼她,说她如果还执意认为自己没错,那他教不了她,她也不适合当一名服务工作者,让她趁早回家当她的市长千金去,在家没有人惹她,她也不需要迁就任何人。
那时宋喜委屈到要死,起初是默默掉眼泪,抵死不服,等到江宗恒走了,她忍不住抽泣出声,渐渐后怕,觉着老师是认真的,一个小时想不通,两个小时想不通,三个小时…宋喜慢慢熄了火气,也开始反观自己的态度。
她的话是没有错的,只是不应该是穿着白大褂的时候说,更不能在工作场合说,她爱医生这份职业,不然任何人都不可能让她低下头去迁就。
时间久了,她也在逐渐改变,只是很久没再听到似曾相识的劝诫。江宗恒是恨铁不成钢,乔治笙……
宋喜看向他,乔治笙以为她会一言不发的掉头离开,谁料她眼底散了怒意,只是多了些许的狐疑,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东西?”
乔治笙面不改色的道:“资本家在运作资本投资一个领域之前,总要对这个领域有最基本的了解,只是我没想到,我一个外行都明白的道理,你工作这么久,竟然还是不懂。”
宋喜是聋子才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嘲讽跟揶揄,稍稍别开视线,她爽快的回道:“刚才是我不好,我有些急躁,因为这里不是医院,一时间忘了克制。”
乔治笙甚至有些佩服宋喜的坦诚,为什么她可以这般没有包袱的说感谢和道歉?
有些人身上的光芒,当真是挡都挡不住。
他忽然就不想跟她计较了,话锋一转,出声道:“说这么多,你到底会不会治?”
提到跟她专业有关的,宋喜眼中立刻迸射出自信的光芒,看向乔治笙,她跃跃欲试,“我上学的时候,寝室里有两个是中医专业,我也跟着学了一些,要不要我帮你把把脉?”
她那副急切的模样,让乔治笙恍惚她是不是要向他推销保健品。
看出他眼底的迟疑和警惕,宋喜大胆往前跨了一步,出声道:“你别害怕,把脉又不疼。”
乔治笙当然知道把脉不疼……
宋喜走到他面前,突然蹲下,然后抓起他的左手,翻过来放在床边,乔治笙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儿,是从宋喜身上传来的,模糊了沐浴露还是洗发露,沁人心脾。
她的指尖轻轻的搭在他的手腕上,乔治笙有片刻的屏气凝神,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宋喜眼睛看着别处,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又起身去到他右手边蹲下,同样的姿势,给他右手也把了脉。
乔治笙低沉着声音道:“你行不行?”
宋喜竖起食指在唇边,“嘘…”
乔治笙抿着好看的唇瓣,想起她那日在车上,为了逃避他的追问,她狗急跳墙,告诉他开车不要说话。
就这人品,医德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想着,宋喜忽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他,乔治笙猝不及防的心跳一慌,又不能装作看不见,故而眉头轻蹙,“你看什么?”
宋喜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我现在看看你的面色…你平时运动吗?”
原本把她叫起来,就是想弄清楚门口的东西是什么,怎么一不小心变成药房了?
乔治笙面色没有多好看,但还是抿唇‘嗯’了一声。
宋喜问:“什么运动?激烈的还是平和的?”
乔治笙说:“什么运动是平和的?绣花儿吗?”
宋喜说:“不要跟医生开玩笑,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你会影响我对你病情的判断。”
乔治笙:“……打打拳,遛遛马。”
宋喜心里补了一句:没有砍砍人吗?
这样的念头一出,她虽然脸上没笑,可眼底却分明露出喜色,乔治笙看见了,却不明所以,只是,心跳有些不稳。
宋喜说:“你的脉跳的有点儿快。”
乔治笙绷着脸说:“成年人,身强体壮。”言外之意,这不应该的嘛。
宋喜回道:“婴儿的脉往往会跳的很快,成年人正常来讲,应该是沉稳有力,你是想表达自己还很年轻吗?”
乔治笙眼皮一垂,睨着她,眼带警告,声音低沉,“注意你医生的职业素养。”
宋喜马上糊弄着点了几下头,继续说:“现在是夏天,脉象较快也是原因之一……”
说着,她忽然又问:“你最近私生活怎么样?正常吗?”
乔治笙:
这会儿宋喜没在看他,正在认真给他把脉,说实话她又不是专业的老中医,就是医痴,当年上学的时候,别人顾着本科专业还学不过来,偏偏她一个心外的,还抽空去听中医的课程。
她已经好长时间没给人仔细的把过脉了,更何况乔治笙还不是个‘好人’,他长期失眠,这绝对是有病,她必须要把毛病源头找出来,心里不无压力。
半晌没听到回答,宋喜抬起头往上看。
乔治笙正一眨不眨的瞧着她,眼底的神情……一言难尽。
宋喜见状,张开唇瓣,赶紧明哲保身的回道:“你不要多想,我没有打探你隐私的意思,就是沉脉…你现在的这种脉象,有很多种导致的原因,我必须要逐一排查清楚,这样才能缩小范围,最终确定根本病因。”
乔治笙面不改色,薄唇开启,声音也是听不出喜怒的,“你说呢?”
他只说了三个字,宋喜眼带无辜,“我怎么知道?”
乔治笙声音又沉了几分,“我每天跟你同一屋檐下,你是哪只眼睛看见这里还有其他女人出入了?”
宋喜小声嘀咕,“谁知道你外面……”
说一半,她赶紧咽下去,转了转眼球,垂着视线说:“你这脉象也有可能是肾火太盛导致的。”
她是专业的医生,给病人看病是本职工作,本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可就怨他大惊小怪,搞得她此时也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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