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入阵曲》竟然让这沸腾的火灼之术共鸣到圆满。
“这才是真正的风雅,江南段家,差远了。”谢宣一边抚琴,一边说道,“融合了公孙大娘剑器舞,不愧美哉。”
忽而改调,将那老赵剑仙抄送的黄沾《笑傲江湖》弹了出来。
萧瑟罢萧,听了一阵,便道了一句:“大乐必易。”
最好的音乐是很简单的,《笑傲江湖》就是只有宫商角徵羽五音。况且萧瑟还是萧楚河之时,与琅琊王其名的风雅,琴棋书画无一不天资聪颖。
随即也跟上了谢宣所演奏的《笑傲江湖》。二人如同曲阳与刘正风一般,享受这演奏的乐趣。
此时,孔愚也抽出腰间古朴的剑,在需要铿锵支援的节奏点弹剑而助之。
“哦?湛卢剑?仁义之剑?”谢宣瞟了一眼孔愚。
“我。。。我欲乘风而去兮,怜星以邀月。”雷无桀不知怎么地,觉得当初和尚踏浪而咏的赋,很适合此刻曲子之下,直抒胸臆,将胸膛的苦闷赋出来。
“我欲踏浪而行兮,跨凤以骑鲸。”
“我欲咏日而出兮,挟山以超海。”
“我欲乞天而活兮,与世同之。”
咏毕,萧瑟与谢宣也刚好演奏完,孔愚也将剑收归剑鞘。
叶若依与雷无桀还贴着的手,瞬间而分,雷无桀抱着听雨,红着脸道:“多。。。多谢叶姑娘救命之恩,雷无桀无以为报,只能。。。只能以身相许。”
叶若依香帕捂嘴轻笑。
“啊,不是不是,我是想说当牛做马来着。”雷无桀解释道,越解释越乱。
三城主在雾雨阁上边扔下一个书笈,谢宣一把接住。
谢宣放好焦尾琴,飞身到雷无桀身侧,当头一个板栗道:“年纪轻轻的,身体又健健康康,学什么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乞天而活。”
境遇不同,当时的无心被多方围杀。故而乞天而活。如今雪月城内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安,再说这句便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了。
“哎哟。”雷无桀吃痛,“你是谁啊!”
“你跟女子对话吧,说好不好,说孬不孬。”谢宣道,“全凭一腔赤子,这本《诗经》送你,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
好好学习什么时候该说,有美人兮,宛在水中央。什么时候该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本差点被翻烂了,线装的《诗经》递出。
给出之后又偷偷跟雷无桀说:“我还推荐你一本江南才女谢飞宣写的《晚来雪》,不似《诗经》那般晦涩,讲男女之情,深入浅出,有水井处,皆观谢书。路边二两银子就能买到,现在还在连载哦。”
“叶家战舞,灌入那高长恭的杀伐之气太多。”谢宣转过身去又是一本图册递出,“这本《公孙大娘剑器舞》完整本,你学的战舞也揉有几个招式,到底还是不女子去舞的。你身体不好,就先放下战舞,练这本剑器舞吧。”
“多谢先生。”叶若依接过,欣喜翻阅。
“你叫唐莲吧。”谢宣对唐莲说道,“据说百里酒仙不曾正经教过你。”
没等唐莲说什么,谢宣又拿出两卷竹简,道:“《杜康经注》你师父曾经拿着《酒经》要跟我换阅,我如今带来了,他却出海访仙去了,你好好阅之。”
然后又到萧瑟面前,拿出一本牛皮曲谱,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学宫之中。”萧瑟拱手。
“那没错了,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谢宣道,“这曲《韶》归你了。”
“多谢。”萧瑟接过牛皮曲谱道。
谢宣最后走到孔愚面前。
“谢师。”孔愚说了一句。
“我可没什么能教你的。”谢宣笑道。
“闻道有先后,达者既为师。”孔愚道。
“书有未曾经我读。”谢宣道,“大抵你也是跟我一样的。听说,孔愚这个名字是你自己取的吧。”
“回谢师,是的,读书越多,便越发觉得自己无知。”孔愚道。
谢宣拍了拍孔愚宽阔的肩膀:“不错不错,虽然不会武功,但
志在春秋,孔圣人未见刚者。
气塞天地,孟夫子所谓浩然。
有兴趣可以随我上一趟青城山,那里有个有趣的人。
”
“嗯?故人来了。”谢宣说道。
“不!李寒衣你为什么要来!”雾雨阁上的三城主大声呼喊。
风动,还是花动?
都不是,是剑动。
剑仙一剑递出,薅掉了整个百花会的花瓣,花瓣随着绝美的光华,绕了整个会场一圈。
“可惜了,曼陀罗,抓破美人脸,海石榴,都是顶好的品种。”孔愚看着一空的花瓣感慨道。
谢宣逆着花瓣带来的香风,腾空而起。
“死书生!我说过,再让我在雪月城见到你,我就一剑剁了你!”那一剑,名为月夕花晨。
美而凶,跟它的主人一样,冲着谢宣便去了。
孔愚将腰间湛卢剑摘下朝谢宣一扔,谢宣一把捞过,湛卢入手,登时一股剑仙才有的气势拔地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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