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听完,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宋祁的话,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小时候,我有一个伴读,是一个太监,而明轩,则是当朝的大文豪肖太师,当时我问父皇说,为何我的伴读是一个太监,而太子的,却是大文豪。”
“父皇跟我说,因为他是太子,太子的老师,是太师,若日后太子登基,太师,就他的助力,就跟国师一样,不同的是,国师是大明这个国家的老师,而太师,只是太子一个人的老师,这两个人,无论如何,一定是大明最为坚守之人。”
“我是皇子,没有太师,今日听国师一席话,倒真的是应了先前一句名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只不过,我的老师,来的有些迟了。”
明嘉说完,起身做拘。
宋祁道:“殿下过誉了。”
“国师一人,的确可以挡千军万马,今日我领教了。只不过,我明嘉,会不废一兵一卒,拿下大明,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迟早会生根发芽,明轩的皇位,迟早是我的。”
明嘉看着宋祁,没有继续坐下,而是道:“国师,晏青伶已经出寿康宫了,咱们继续回去看戏吧。”
宋祁起身,欣然道:“好。”
——
晏青伶说完以后,便握着发簪起身出去。
肖心仪看了一眼,有些担心。
“母后,佳英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晏家嫡女,大是大非面前,她知晓如何抉择。”
太后声音淡漠。
任杰就在寿康宫门外站着,漫长的宫道上,全都是平西军。
晏青伶并未走近,直接开口道:“任杰,要我怎么做,你才肯退兵?”
听见晏青伶的话,任杰眼中瞬间蹦出一抹亮光,急忙开口道:“跟我一起,去朔京,朔京虽然苦寒,可它没有这些勾心斗角。朔京知府安成待我极好,若你去了,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好,你答应我的,我相信你都会做到。”晏青伶点头,接过了一旁宫女挑的灯,一边道:“走吧。”
“你……当真愿意跟我走?”
“作为佳英郡主,我已经退了平西军,接下来,我只是你的妻子。”
晏青伶看着任杰,唇角慢慢扯起一抹笑容。
“任杰,我只有你了。”
任杰看着晏青伶,他没说话,翻身上了一旁的马,而后道:“伶儿,我一定护你周全,上马车,我们出城。”
晏青伶点头,她回头,看了漫长的宫道,由婢女扶着,坐上马车。
皇宫里静悄悄的,马儿的脚步声异常清晰。
任杰觉得太过于安静了,便开口道:“伶儿,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晏家。但上京实在是太远了,即便是我手握重兵,也不能一夜之间就杀到上京救你,我必须带你走。”
“因为青云,是吗?”晏青伶语气淡淡。
“是,他的存在,是一场灾难。”
晏青伶没说话了,听着已经出了宫,又奔着城门而去,她方才开口道:“任杰,离开时,去城门看看吧。”
“为何?”
“以后便再也看不见了,我也想看看,我夫君麾下十万平西军,究竟是怎样的一只兵。”
“城门太高,太危险。”
“那就不去了。”晏青伶没有过多的强求。
任杰闻言,顿了顿还是道:“若是你想看,那就去看,万事有我,无须担心。”
“嗯。”晏青伶点头。
此后,便是一路的相顾无言。
上京城城门巨大,往上有三层之高。
以往守城的,都是御林军,今夜任杰率兵进城,城内城外,全是御林军的尸体。
虽比不上血流成河,但也能称之为十步死一人了。
开城门的那刻,晏青伶听见声音,她掀开帘子,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
任杰下马,到马车旁边,伸了一只手道:“伶儿,我接你。”
晏青伶微微颔首,握着任杰的手下了马车。
城门台阶多,任杰拉着晏青伶走着,一直到三楼,晏青伶才道:“就这里看吧,最后看一眼。”
以往的上京城繁华昌盛,今夜更加。
国师府大婚,一路都是红灯笼,然而此刻,那些红灯笼,依旧红不过这一地的鲜血。
马车行在街上时,晏青伶听见了很多话。
骂她,骂任杰,骂丞相府。
如今,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思及此,晏青伶突然开口道:“任杰,你可曾听过一句话,登高望远。”
“知道。”
“那你可知,今夜我为何一定要登城门?”
“若是先前不知,那此刻,我已经清楚了。”
任杰看着晏青伶,眸子里全部都是爱意,他只道:“伶儿,你以前跟我说,那些放不下的人,是世上活得最累的人,你要做一个洒脱的,潇洒的人,可如今,你终究还是放不下是吗?”
“任杰,家仇国恨你叫我如何放?”
晏青伶抬手,指着那一地的尸体,又问:“这些人因我而死,你叫我如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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