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克洛伊从服装店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了一副装扮。
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衫,一条灰色牛仔裤,外加双LOGO带着五角星的黑白帆布鞋,和传统印象里的巫师完全搭不上边。
她头上还戴了顶“我爱巴黎”的深蓝色鸭舌帽,只要一低下头就能将大半张脸遮住。为了方便隐藏自己的魔杖,她依然在最外面套了件轻薄的牛仔夹克,靠内侧的兜里还装了一大叠钞票。
现在正好是晚饭时间,克洛伊和皮埃尔坐在路边的一家露天餐厅里,她面前的餐桌上摆着一份普罗旺斯炖菜。
味道非常不错,比炸鱼薯条要强得多。
茄子口感柔软,而且提前用盐处理过,尝不出一丁点儿苦涩。西红柿被切成小块,浓郁的汁水沁润其中。黄瓜的脆爽,彩椒的香甜交织在一起,配合洋葱和大蒜的调味,就像是幅用蔬菜和香草勾勒出的风景画,每一口都是大自然的馈赠。
不知道是不是克洛伊的错觉,她觉得就连旁边作为配菜使用的长面包都比伦敦的要更美味一些。
克洛伊咽下口里的茄子,开口对皮埃尔问道:
“如果我想打听点消息,你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吗?”
皮埃尔正在对付自己手里的那条法棍。听到克洛伊的话,他赶紧灌了一大口啤酒,三下两下全部咽下去,这才回答:
“当然是隐藏地。你可以这么理解,隐藏地就是属于巴黎巫师的对角巷。如果有什么事情,那里绝对是第一个知道的。”
“但我指的不是巫师那边的消息。”克洛伊又说道。
“不是巫师的消息?你不是来找……来找那位先生的?”皮埃尔有些疑惑。
“我躲着他走都来不及呢。”克洛伊低声嘀咕了一句,没有过多解释。她直入主题。“你听说过萨尔瓦多帮吗?”
“如果有谁告诉你,说他不知道萨尔瓦多帮,那他一定不是巴黎本地人。”皮埃尔瞟了克洛伊一眼,接着说道:
“萨尔瓦多帮几乎包揽了巴黎近七成的地下生意。烟馆,赌场,妓院,军火,只要是违法的事情他们都做。”
“他们一般在哪里?”
“如果你想去找他们,那我建议你去93区,也就是塞纳-圣但尼省,在东北边的郊区。巴黎几乎一大半的瘾君子、站街女、黑帮成员都在那里。”
“很好,带我去最容易找到他们的地方。”克洛伊点点头。见皮埃尔还想再说什么,她又从怀里拍出一张钞票。“这是给你的路费。”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巴黎陷入到五颜六色的霓虹之中。皮埃尔的雪铁龙CX20驶过维克托·雨果大街,拐进条灯光照射不到的漆黑巷子里。
这里和翻倒巷比起来也强不到哪去。闪烁着路灯下面徘徊着几位推销违禁品的小贩;稍微暗点的地方,一个衣着暴露,不再年轻的姑娘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招揽客户;角落里,蜷缩着几具不知还有没有呼吸的身体。
唯一稳定的光源来自于轿车前的一个霓虹招牌,上面写着——暗影之底酒吧。
如果算上血与泪,这已经是克洛伊今天去过的第三个酒吧了,看来她今天真的和酒吧特别有缘。
克洛伊从车上下来,拎着自己的手提箱。皮埃尔摇下车窗,对她喊道:“我就不陪你一起进去了,我可没胆子一个人出来。有时候,我宁愿和你们巫师打交道。”
他一边说,一边抚摸了下自己的鼻梁。
克洛伊没有坚持,她对着皮埃尔说道:“暂时就这样吧,有需求我会再联系你的。”
皮埃尔比了个OK的手势,车子很快开动,尾光灯在黑暗里渐行渐远。
克洛伊推开暗影之底酒吧的大门,里面人不算多,装修风格也没什么特色。只是不知道在昏暗的灯光下,隐藏了多少亡命之徒。
克洛伊在吧台上随意找了个空位,对着黑人酒保说道:
“Whisky,sans glace,rien d'autre ajouté。”
“你的法语就和我奶奶拉小提琴的声音一样难听,还是大半夜拉的那种。”酒保撇了撇嘴,夸张地打了个寒颤。他又问了一句:
“听口音英国来的?苏格兰高地区产的威士忌应该合你胃口吧。”
见克洛伊无所谓地点点头,酒保从身后的酒柜上拿出一瓶“格兰多纳”,给她倒了半杯。
“诚惠,65法郎。不过你这算好的,我前几天还遇到过一个来自威尔士的客人,那口音……”酒保继续说着,再次做作地用手捂住嘴巴。看来他属于是话很多的那种酒保。
克洛伊拍出一张面额100的钞票,接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泥煤风味很淡,果香浓郁。
酒保熟稔地接过钞票,没有要找零的意思。他开口说了句:“问吧,你想知道点什么?”还不待克洛伊惊讶,他又自顾自地解释:
“我在这里工作两年了,像你这样的客人不在少数。”
见酒保这么说了,克洛伊也就直接问道:“我想找萨尔瓦多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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