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日里，韩会兰俨然成了完颜阿骨打身边的宠儿，经常见到她与完颜阿骨打来到英骥庄说说笑笑，教她骑马射箭，如胶似漆恍若新婚燕尔。而我，似乎已经被遗忘。哪怕我多日没有出面，完颜阿骨打也没有提起我半分。

我躲在二楼的寝室俯首望着他们的身影五味杂陈，只觉胸口堵着块石头。

“原来男人的移情别恋是这般决绝和迅速，上一天还挑逗我教我射箭，一副纯情少年的模样。隔了半天，就跟另一个美女干着同样的事情，且连一句问候都没有。”我闭上眼，喉咙有些哽咽，连喘了三四口深呼吸，才稍微平复了心情。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大约两周。

直到某日的中午……

“萨满大人。”阿典在屋外敲门。

“何事？”

“有人请您算卦。”阿典回答。

“谁啊？”

“高丽的韩会兰。”阿典说。

“不见。”我将头埋在枕头里，一想到她就烦。

“久闻女真的小萨满神通广大，会兰一直想要拜访您。”韩会兰的声音如银铃。

“呵，居然找上门来了！”我暗自苦笑。

现在装病是有些晚了，毕竟我刚刚在回阿典的时候声音可是洪亮得很。

“明日会兰就要启程回高丽，还望萨满大人能屈尊为会兰算上一卦。”韩会兰似乎执意要见我。

“明天要回高丽了？”原本很Down躺在床上摆烂的我，听到这话，立刻坐起身，“你们先到前堂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完，我立刻照着镜子整理梳妆，换上我觉得最得体的衣服，直到满意为止。

来前堂时，完颜阿骨打正跟着韩在业下棋品茶，有说有笑。而韩会兰则坐在完颜阿骨打一侧，用她纤细如葱的手为完颜阿骨打剥着瓜子和核桃。

“请问，找我何事？”我走上前，装作很镇静。

韩会兰见我过来，巧笑倩兮，将手中的瓜子仁儿妩媚娇俏地喂到完颜阿骨打的嘴里后，款款走到我的身边：“会兰想让萨满大人算一算……”

“算什么？”我皱着眉头。

她边说边羞涩地用帕子捂着嘴抿嘴笑，而后将手放到自己的腹部。

“她不会是……”我看着她的举动，哎，实在不想这是真的。

“会兰是否怀上可汗的孩子。”韩会兰面色红润地看了完颜阿骨打一眼后说。

当时的我，可谓五雷轰顶。

原来这几日，他们已经……睡了？

我果然是过于保守了！

这两人见过不过一次，相处不到两周，就……睡了？！

我咽了咽口水，喉咙像是被长满毛的猕猴桃塞住一般，剌得慌，刺挠得慌。

“会兰一直觉得最近困乏得很，浑身不得劲儿。而且越发爱吃酸，问了随行的嬷嬷，她们都说会兰有喜。”

“这件事找医生比较好吧？”我强扯着笑意说。

“医生？”韩会兰愣了一下，“可汗说小萨满很有趣，现在看来，果真不一般。”

“承蒙夸奖。”我生硬地回道，十分想尽快结束对话，离开这个地方，自己静一静。

“太医也说是有喜了，会兰想找萨满大人是测是男、是女。”韩会兰笑着说。

这……我哪知道！

我的眼睛又不是B超！

“小萨满，你就替会兰算算。”一旁的完颜阿骨打挥了挥帮腔。

好家伙！

当时的我恨不得自己手上有把箭，或者自己有绝世武功，胖揍这个完颜阿骨打一顿。

我闭上眼，浑身发凉。

不是因为冷，是心寒，是一种被突然抛下的孤独感。

“小萨满？”韩会兰跟着完颜阿骨打也这么叫我。

“您回去的路上，若树叶沾身则为男，不沾则为女。”我说。

“真否？”韩会兰眼睛一亮。

“嗯。”我说，“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我还有事。”

“萨满大人请留步。”韩会兰抓住我的手腕，“这是会兰的心意。”

我一看，是一块刺绣精美的袋子，隔着真丝袋子摸着，似乎是几颗大的东珠。

“谢了。告辞。”我接过。

失恋了，就别破财了。天上掉下来的钱不要白不要。

“萨满大人。”韩会兰紧抓着我的手腕，向我低语。

我以为她是还想再打听别的。

“可汗有会兰了，萨满日后就别费心了！”她看着，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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