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简婕来自全省最好的中学——省实验中学，又是该校最年轻的高三老师，还是一位气质与容貌并存的大美女，因此倒也没人不服气。
不过她本人却十分心虚，特别是看见那几位省内颇有名气的老师之后，认为张扬骗了自己，把自己哄上了烤火架，只觉得昨晚那一口咬得轻了。
她就坐在张扬旁边，于是从桌子下面伸过脚去，用力踩了他一下。
不料高跟鞋被张扬用双脚给夹走了，只收回来一只光脚。
她顿时又羞又恼，却又不敢让人看出来，只能低下头去，用圆珠笔在本子上划来划去，假装是在做笔记。
但其实是在作一幅画。
画面上，一个小人正在仓皇逃命。
他满头大汗，大口喘气，脸上充满了惊恐之色。
由于跑得太急，两只鞋都甩飞了。
小人身后不远处，一只无比硕大的猛虎正在穷追不舍。
它的额头上写着个“王”字，看上去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张开血盆大口，嘴角流下了几滴透明的涎液。
锋利的尖牙上闪烁着寒光，似乎下一秒就会将小人撕成碎片。
……
简婕画完之后，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并在旁边标注了一行秀气的字：
“义虎除奸图”。
然后不动声色地推给了旁边的张扬。
张扬正在给老师们布置任务，低头扫了一眼，拿起自己的圆珠笔，在上面加了一句话：
“另一只鞋也没了？”
又推了回来。
简婕一看，差点气晕过去。
鞋子没了，什么意思？
他在嘲笑自己是那个小人？
小人长得那么猥琐，分明是他好不好。
简婕心有不甘，又在小人头顶加了两个字，“张扬”。
但为了不引起其他老师的注意，就没有再推过去，准备等会议结束后再给他看。
张扬讲完话后，知道她肯定没认真听，就没有安排她讲话，而是客气地问：
“简校长，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简婕干脆地回答：
“张校长讲得很好，我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于是宣布散会。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简婕才把那幅画又递过去，并故意问道：
“这个小人头顶上有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啊？”
张扬看了一眼，淡淡的说：
“这个张扬应该是她最信任的人，她在危急时刻喊出了张扬的名字，想让张扬来救她呢。”
简婕仔细一看，小人还真像在求救，求救的对象就是“张扬”。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疑是自己，现在就是坐实自己了。
因为自己每当遇到困难的时候，总会第一时间去找张扬求助，他就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一时间，简婕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想要去打他，但他早已跑远了。
她只好去桌子底下捡回自己的高跟鞋，穿好之后，恢复了端庄的表情，一本正经地离开了会议室。
晚上的庆功宴席，张扬虽然已经很控制了，但还是喝了个酩酊大醉。
敬酒的学生太多了，师生一场，总不能临告别的时候，连一杯酒也舍不得喝吧。
不仅是他，很多老师和学生也都喝多了，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众人一起唱起了《真心英雄》。
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
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
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
平凡的人们给我最多感动。
……
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
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
唱到后来，所有人都哭得稀里哗啦。
第二天上午，张扬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精光光地躺在被窝中。
他抬头看了下四周，确实是自己的卧室。
这时，柳月夕推门走了进来。
他急忙扯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
柳月夕却视若不见，端给他一杯牛奶，并说：
“喝酒伤胃，喝点牛奶滋养一下吧。”
张扬接过牛奶，喝了一口。
不冷不热，温度刚刚好。
里面放了糖，不多不少，也刚刚好。
不由暗叹，她虽然不像温婉那么聪明，也不像简婕那么有文化，但却是对自己最体贴入微的，要真是娶了她，似乎也不错。
婚姻到了最后，一切激情都褪去，不就只剩财米油盐屎尿屁了吗？
等自己到了晚年，温婉和简婕肯定不如柳月夕会照顾自己。
他一边喝着牛奶，一边问道：
“昨天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柳月夕：“保安把你送回来的。”
张扬：“我的衣服也是他们脱的？”
柳月夕：“他们走了之后，我给你脱的。”
张扬羞臊道：“其实不用脱的，我穿着衣服也能睡。”
柳月夕盈盈道：“可你吐了一身啊，你确定这样也能睡？”
张扬抬起胳膊，鼻子往上面嗅去。
柳月夕：“别闻了，我用温毛巾把你全身擦了好几遍，不干净的东西早没了。”
张扬讪讪道：“那岂不是让你给看光了？”
柳月夕无所谓道：“反正是迟早的事，你要是觉得心理不平衡，我再让你看回来呗。”
张扬彻底无语了。
搞艺术的人都是这么放浪形骸、不拘礼法的吗？
怪不得娱乐圈那么乱，也许在人家看来，所有的世俗礼法都应该为艺术而让步。
不过其他圈也好不到哪里去。
权力圈的人认为，一切世俗礼法都应该为权力而让步。
金钱圈的人认为，一切世俗礼法都应为为金钱而让步。
哪怕是自己，当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金钱越来越多，也开始部分藐视和践踏那些世俗礼法。
之所以还在部分恪守，或许是因为权力还不够大，金钱还不够多。
他想了想，问了柳月夕一个问题：
“如果我现在有了女朋友，或者结了婚，你会怎么办？”
柳月夕平静地说：“我就是个丫鬟，女主人是谁和我没有关系。”
然后返回了厨房。
张扬瞥见床边有一套叠放整齐的干净衣服，穿好下了床，来到客厅，柳月夕刚好把早饭端过来。
小笼包子、茶叶蛋、南瓜玉米粥。
这是学校食堂的早点，她买回来后一直温在锅里，就等张扬起床以后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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