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多的江南大道上已经有了很多骑行的学子。这是南大旁边的一条主路,连接了教学楼和学生宿舍,陈玫读书的时候就在这路上来来回回不知多少趟。
现在路上都是人,禁止鸣笛,徐益明只能开着车在行人后面慢慢跟着。
陈玫望着车窗外,看到前方不远处写着停车场入口几个字问徐益明:“南大,你还想去吗?”
自刚才那通电话后,车里已经沉默了好一会儿了,两人各怀心事,徐益明不敢说,陈玫不想说。现在突然有个话题了,徐益明赶紧接茬:“去去去,当然去。”
陈玫点了下头,给徐益明指了方向。
下车后,徐益明问:“我们去哪儿?”
陈玫看了看时间,想了想说:“去樱花路吧!”
樱花路并非路本来的名字,原本叫兴华路。只是大学生都喜爱浪漫,而这条路的两边全都是樱花树,所以久而久之这条路就被各位痴男怨女叫成樱花路了。
陈玫在前面走,徐益明慢慢在后面跟着。他们虽然样貌上和大学生没太多的区别,但就气质而言,他们缺少了那份朝气,而且因为两人心里都有事儿,所以显得更加沉闷了。
现在正是樱花开花的季节,一阵风吹过,满天粉红飘飘洒洒。陈玫抬手拿掉了自己头发上沾上的一朵,站在原地回身等着徐益明走到身边。
徐益明一身西装三件套,穿的一副成功人士模样。其实比起陈玫他跟这校园更加格格不入。
陈玫问:“漂亮吗?”
徐益明看着眼前这人,一身紫色针织长衫衬得皮肤更加白皙,紧身淡色牛仔裤显得那腿又直又长。一头大波浪卷发随意披在肩上,风一吹,长发随着樱花雨一起飞舞:“漂亮!”
待跟徐益明齐肩,陈玫说:“我也觉得很漂亮,读书的时候最喜欢这条路。经常跟青青子衿他们绕好远,抱着一本书,来这里看。很幼稚吧!”
徐益明说:“还好。”
把目光从陈玫身上移开,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真的是个约会的好地方。又一朵樱花落在了陈玫头发上,徐益明伸手想给她拿了,但在碰到陈玫头发的瞬间又停在了那里。
因为他听见陈玫说:“对不起!”
徐益明错愕了一瞬,问:“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陈玫就着满天樱花缓缓开口:“其实我是个很纠结的人。我有时候不太明白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只知道不违背良心,所以我选择跟江杰离婚。离婚后我发现,可能这么多年我都没搞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有多深。”
徐益明听得心里一阵阵疼痛,冷着脸问:“你突然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
陈玫没回答,像在自说自话:“可能是一路以来我的感情路我都没太走明白,或者说,太顺了让我没花什么心思在这上面。江杰总说他感觉不到我爱他,我在想可能我就是一个冷淡的人。但是真的离婚了,我心里开始痛了,那种痛一直持续到上次遇到他带许西回去见家长。”
说到这里,陈玫停顿了一下,特意找寻到徐益明的眼神。他撇开,她就继续捕捉。
“如果那天救我回去的是江杰,我可能还一直在痛苦中挣扎。不过好在……”
“谢谢你,徐益明,救我的是你!”
陈玫的话就像拳头一样,一下下砸在徐益明心上最柔软的地方,第一拳的时候最疼,可慢慢的拳头轻了不少,他没那么疼了,直到那个谢谢你,拳头停了。
徐益明僵硬开口:“不客气!”
陈玫继续道:“我刚才在车上知道江杰要娶许西的事情了,我以为我还会痛,其实并没有,那点儿感觉还没子衿离开时让我难受。”
徐益明的心早已经被陈玫揉烂了,在这句话以后,又更柔软了一点。“你是说你快忘了他了吗?”
陈玫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们相处了那么多年了,一朝一夕忘不掉的吧!但是没那么明显的感觉了,应该是个好兆头。”
徐益明伸手把陈玫头上的那朵花儿拿了下来,在手里攥着:“好兆头。”
陈玫道:“这段时间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有时候我在想,你真是一副良药。”
徐益明笑问:“那我苦吗?”
陈玫也笑:“不苦。”
陈玫和徐益明继续向前走,一步一步踩在花瓣上,惹得一阵吱呀作响。
陈玫说:“其实我不怎么会表达感情的,好像一开始就不怎么会,我也不清楚你是不是能感受得到,是不是还是让你那么没有安全感。”
徐益明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应接不暇:“额,我感觉的到。”
陈玫倪了他一眼,一整个不信:“真的吗?”
徐益明反应过来,才发现他刚才一着急答错了。他感觉不到,要是能感觉到也不至于如此患得患失了。
“你觉得我这是不是就是移情别恋?”
别恋?徐益明只听到这俩字,瞬间耳根爬上一抹红,小心翼翼问:“你说的别恋,是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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