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散馆考试,也再不许国子监的监生,前来旁听。
馆中气氛日复一日凝重,未曾想谢玉衡竟会给他们补课。
有几个多愁善感的庶吉士,更是偷偷红了眼眶。
“我等与学士大人同参散馆之试,本属竞争关系。”
“可大人却还愿意,百忙之中抽空给我等补课。”
说话的庶吉士语带哽咽,握书的手也轻轻颤抖。
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庶吉士也陆续开口道:“是啊。”
“当初还觉得不服气来着,学士大人比我们年幼太多。”
“便总觉得是因有侯爵之名在前,方助得六元及第,状元之名。”
“而今......”
那庶吉士摇了摇头,“叫八匹马拉我,都追赶不上大人的步伐。”
谢玉衡之才,不仅在诗经策论,另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什么争气鸡原理,每回都是听得他云里雾里。
分明都是大梁话,却如听天书一般,晦涩难懂!
有庶吉士闻他之言,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拍马屁的手段,真是高明极了。
再说了,补课所有庶吉士都听,这和没补有什么区别?
听着台下庶吉士们叽叽喳喳一片,谢玉衡唇角微微上扬。
她与他们,从来都不是竞争关系。
以后,他们之间也不会是......
馆内喧闹不过片刻,就全都安静下来,乖乖听讲。
谢玉衡期间又将今日临时朝会之事,拿出来让众庶吉士议。
分为两派,一方充当大梁,一方充当扶桑。
大梁出策,扶桑解策。
查漏补缺,不断完善,倒还真的议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谢玉衡直接让人回东厅,拿一本空白的折子来。
提笔将众庶吉士议出的结果写上,未署自己的名,只言共议之论。
在众庶吉士手中传阅过一遍后,方落上翰林院学士之印,着人送去给陛下。
“你们说学士大人之后,会去哪个衙署啊?”
“要是考得不好,能分到学士大人手下干活也不错啊,至少不会被抢功!”
“诶,会不会是直接入天官衙门?”
所谓天官,自是六部之首,吏部。
“可我觉得大人很适合工部......但工部在六部之中属最低......”
诸多议论纷杂,不止庶吉士们好奇。
就连皇城各公廨的官员们,亦是好奇得很。
户部公廨内。
右侍郎戴辑,看着顶头上司郑修,道:“尚书大人。”
“那江陵侯,在荆州可是被当财神爷一样拜的。”
“这您不得想想法子,同纳兰尚书说说,给分到咱户部来?”
“不说别的,就那公厨改革。”
“只要江陵侯一开口,陛下保准立马就能下道旨意,命各部配合。”
“比您......天天被礼部那群老狗骂好多了。”
郑修额角青筋狂跳,什么叫他被礼部的老狗骂?
等礼部问户部要钱,有得他们哭的时候!
郑修冷哼一声,道:“你当老夫这点账都算不明白?!”
“此事,不在纳兰尚书管辖范围之内。”
言下之意便是,谢玉衡去哪,吏部尚书说了不算,得看陛下想让她去哪。
戴辑遗憾地,捋了捋胡子。
琢磨着,要不趁散馆考试还未开始,先到观内拜拜各路神仙?
保佑陛下将江陵侯分到户部来。
同样的事,亦在工部上演。
“杨大人,您可是江陵侯的师叔啊!”
“咱们能不能硬起腰杆,就看您可否把谢江陵拐来工部!”
杨成务:“......”
“本官是他师叔,那老......司尚书还是他师父呢!”
师叔再亲,能亲过师父去?
况且,工部还有个池观旭,杨成务也不是很想那小家伙来。
万一他不在公廨的时候,池观旭以官职欺压,他家宝贝师侄咋办?
思及此,杨成务连连摆手,“去去去,闲得没事做,就下船厂去当木匠。”
小官只能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杨成务办事的厅堂。
诸多猜测云云,但大家都默契觉得,谢玉衡绝无可能入礼部。
虽然江陵侯平日里,看着谦逊有礼......
但,那是你和他不熟!
熟了便知,这厮长了一副黑心肝,反正和礼挨不着边儿!
到时候,可别把礼部那群老头,气成了太医院的常客。
甭管外界议论如何纷杂,谢玉衡依旧每日按时点卯。
给庶吉士们补课,又或是写稿,偶尔被唤去垂拱殿议事。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
十一月廿九,冬至,翰林院散馆考试,也如期而至。
谢玉衡沿着下人扫出来的道,刚出了院子,就见大哥等人早已等候在外。
梅风搅雪,竹影铺阶。
“可算出来了,唉,不得不说,也真的羡慕家主的睡眠质量!”
许律站在一棵大松柏树下,含笑看着红袍白裘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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