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悠柠不满地说:“周以桉,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看你脖子上有几个蚊子包,才多看了几眼好吗。”
“哦。”
周以桉反应淡淡,得知自己误会了,也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难得周以桉今天有问必答,对她的态度也没那么排斥,裴悠柠抓着这个话题不放,故意逼问:“哦?你误会我,不跟我道歉吗?”
周以桉连头都没抬,翻看剧本:“这次是误会,但让人不适的事,你没少做,这次对你的误会就当做抵消你之前的越矩了。”
裴悠柠呆呆地说:“不是,哪有你这样替换弥补的。”
周以桉不甚明显地翘了下嘴角。
裴悠柠碎碎念地从包里拿出小瓶的花露水,还有几张图案可爱的防蚊贴。
她先把花露水递给周以桉:“喏,自己抹点。”
接着撕开防蚊贴:“把手给我。”
周以桉这次没按照她说的做。
裴悠柠催促道:“快点呀,你想被蚊子多叮几个包吗?”
周以桉依旧没动作,也没说话。
裴悠柠看了看手里的卡通图案的防蚊贴,失笑了声:“给你贴戏服里边,没人看得见,不会影响你英俊帅气的形象。”
裴悠柠都这么说了,周以桉不接就间接证明他的确很在意。
但周以桉依旧没接,并且给了冠冕堂皇的正当理由。
“山里蚊虫不比城市,这种东西,作用不大。”
“……行吧。”裴悠柠收手,把防蚊贴贴在自己衣服上:“你不用,那我就留着自己用。”
她可不想才来就被咬得满身蚊子包,贴完防蚊贴还得在露出的手臂还有衣服上喷点花露水。
齐介从外面走进来:“桉哥,导演回来了,五分钟后开拍。”
周以桉起身提剑,往外走。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做过上千次,让人对他侠客的身份深信不疑。
裴悠柠跟在周以桉身后,去往拍摄现场。
灯光,摄制组还有场记都已就位。
裴悠柠出现的那一刻,跟郑导合作许久的剧组员工认出她是谁,纷纷惊讶来回看她和郑导。
因为郑导平日要求极严,拍摄期间绝不允许现场人员随意移动或者说话,影响拍摄。所以没人敢说话,全凭眼神交流,有人担忧、有人看戏。
还有人熟练地悄悄打手势下赌注,就赌裴悠柠什么时候会大爆发,又跟导演大吵一顿。
齐介走在裴悠柠身边,小声提醒:“裴姐,导演刚在B组那边发了通火,这会儿估计还没消气,一会儿他要是挑刺你就当没听见。”
“放心,我有分寸。”
以裴悠柠从前惊人的怒怼全场的惊人战绩,齐介怎么可能放心。
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小打工人,说多错多,万一引来裴悠柠不满,拿他开刀就要命了。
齐介职责内该说的说完,便默默退至一旁。
周以桉已经站至定点,等待郑导指令。
裴悠柠看了他的剧本,这场戏没有打斗戏份,全部都是文戏,其中周以桉的一个人的台词几乎占了这场戏的四分之三,极其考验演员的台词功底,但凡说错一个字,就得全部重来。
戏中,周以桉饰演的侠客柳屹途经临石郡,听闻此地郡守独女不日便要成亲,本着讨杯喜酒的想法,在此地多留了几日。谁知,大喜变大丧,郡守独女留下一封书信,自称近来被歹人频频戏弄,不堪其扰,害怕令家族蒙羞,只能选择自缢。
离奇的是,书信中提及的歹人正是才来此地不久的柳屹。
而这场戏,便是男主柳屹避开官府抓捕,抽丝剥茧,找到真相后,与真凶对峙的一幕。
裴悠柠低头看剧本,密密麻麻一大段的台词,她照着念都嫌拗口,周以桉却能熟记,对台词的处理恰到好处,他的表演,让人毫不怀疑,他就是柳屹本人。
毫无疑问,周以桉这场戏顺利一条过。
裴悠柠原以为到这就结束了。
谁知郑导却在周以桉过来看监视器的时候说:“再来一条不一样的情绪。”
演戏这方面,裴悠柠是妥妥的外行。
在她看来,周以桉刚才的表演已经足够精彩,甚至可以说是完美演绎出了这个人物的内核,如果换一种情绪的话,会不会不合适?
但事实证明,专业的事真的要交给专业人士来做。
她以为周以桉刚才那段演绎,情绪已经足够精准,但这会儿,周以桉转换另一种情绪来表演时,却一点不会让人出戏,反而加深了对这个人物的认知。
这一刻,裴悠柠有点明白什么叫做天赋型演员,诚然后期不断的学习以及阅历积累能让演员提升演技,但周以桉演戏时的松弛自然太过宝贵。
她见过太多演员演戏时陷入套路式演法,拿到什么角色就按照这个角色的标签模板化演绎,高冷的就板着脸、活泼俏皮的就嘻嘻哈哈,没个正行。
但周以桉不同,他举手投足没有任何表演痕迹,真实地像是剧本上的人物真的短暂来过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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