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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杨愣在原地,甚至没来及问这个ta是谁,就听见了周聿后面的话。
他稍稍瞪大了眼睛,这狗逼什么意思?大过年的他妈妈要带他去哪儿?
周聿看着他,“我第一次到南方,跟你第一次到北方一样,觉得什么都很新奇,什么都好像没见过。”
唯一不一样的是,他当时很抗拒南方,而李杨却对这里充满了期待。
“李杨,你说A市明明那么冷,为什么没有暖气?”
李杨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总不能干巴巴地说“可能A市的人觉得不冷吧”。
不冷吗?也不是,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冷,每一个A市人都知道。
最后李杨只能道:“也许是因为A市的人适应了。”
“嗯。”周聿垂着眼,“我现在也适应了,我在那儿的第一个冬天,手上耳朵上都长满了冻疮。”
他轻笑道:“还挺疼的。”
李杨瞳孔猛缩,不敢置信地看着周聿,看着周聿如玉一样的耳垂,不敢相信上面长满丑陋的冻疮是什么样子。
他伸手捂住周聿的耳朵,哑声道:“现在还疼吗?”
李杨的手干燥温暖,放在他冰冷的耳侧,周聿微微偏头,让李杨的手腕刚好触碰他的侧脸,他举起手,手叠在李杨手背上。
“不疼,五年了,早疼过了。”
五年。
那时候周聿才十五岁。
两个母亲离婚,跟着妈妈千里迢迢回到A市,还因为太冷长了冻疮。
周聿看着他心疼的眼神,笑着道:“真的不疼了。”
“闭嘴。”李杨凶巴巴道:“你现在是不疼,当时肯定疼得掉眼泪了。”
“嗯。”周聿从来不在乎那些大男子脸面,他在意的只有他想要的,他现在只想要李杨的心疼。
他道:“当时很疼,不敢自己上手擦药,也不敢出去吹风。”
李杨没长过冻疮,不知道那个有多疼,只是听别人说很疼。
他知道自己不会劝人,他只能学着以前周聿哄他的样子,一手摁住周聿的后脑勺,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
他道:“还好没疼死。”
周聿的笑意僵在脸上,顿了一下,稍稍推开李杨,迟疑道:“你说什么?”
李杨顿了顿,“我的意思是幸好你还活着……嘶,不是,是……哎呀,反正……你懂我的意思吧?”
周聿对上他希冀的目光,拿开李杨放在他耳朵旁边的手。
“我不知道,我只听见你说‘幸好我没疼死’。”
周聿从兜里拿钥匙开门。
“不是,虽然这话听着怪怪的,但理儿不是这个理儿吗?”
李杨跟着周聿身后进屋,一进去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等会儿,你跟你妈妈离开这儿这么多年了还保管着钥匙……不是,你当时走的时候居然还拿了钥匙?”
两个妈妈都离婚了,还有心情拿钥匙?
“我母亲两年前调到了A市,钥匙从她那儿拿的。”
至于调职是不是陈玥绮主动的他就不知道了。
李杨“哦”了一声,所以刚刚那个“她”是他母亲。
他转眼打量着房间,房间里的家具都套上了防尘袋,白色的防尘袋上落了很多灰尘,他粗略了看了一下,这套房子还没周聿现在A市那套房子大。
周聿那套房子四室二厅,这套房子估计是三室一厅,他还没进去看,不知道其中的一室是不是厨房。
他只能看见所有房间里的门都紧紧关着。
周聿走到一间房间前,伸手捏了捏门把柄,推开了那间房间。李杨跟在他身后,抬眼看了一眼里面的布置,有一张光秃秃的床垫,床旁边有一张不大不小的书桌。
“这是你的房间?”
“嗯。”
周聿走进去。
李杨站在门口,看着空旷的房间道:“这房间都空成这样你还有什么东西可拿?是这床垫还是这桌子?”
说着他走到桌子前,伸手抬了一下,挺沉的,实木心的桌子。
这要搬走估计得费点儿力气。
他转头看向周聿,看着周聿蹲下床边,伸手抬起床垫。
李杨蹙眉,什么东西能放在床垫下面……不是,什么东西要放床垫下面?
藏这么隐蔽,该不是那个Omega送给他的小情书吧?
算算年纪,周聿离开的时候也15岁了,到情窦初开的年纪了。
李杨暗地磨了磨牙,刚走到周聿旁边,还没开口就看见了周聿从下面掏出来的一封信。
李杨看着那已经泛黄的信封,磨牙:“这什么?情书?”
周聿拍了拍袖子上的灰站起身,“算是。”
算是?
李杨斜眼看他,“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算是?”
“这是我写的。”
靠。
还是周聿写给别人的。
李杨顿时觉得牙有点酸,他咬紧后槽牙:“狗东西,你那时候才多大?那么点儿年纪就想着早恋?”
靠,那时候周聿还不认识他,这情书写给谁的?
李杨吊着眼睛看着周聿手里那封情书,心里酸得冒泡,这狗逼都没给他写过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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