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宗天一追了上来，自狂风暴雪中走出，但即便是狂风暴雪，也不及他的脸冰冷。

“怎么不跑了？西园寺琉璃，还有……”他看向牧唐，“牧唐！真是神母保佑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想着要怎么去寻你，却没想到你自己就跑上门来了，大善！”

牧唐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可是咱九州的古语。”

长宗天一道：“只要你们九州人有一天统统都消失了，千百年后，一切属于你们的文明成果，都将属于我‘东日岛’。”

嚯！嚯！嚯！

竟然想让九州人统统消失，何其自大，何等痴狂？

牧唐看向西园寺琉璃，道：“这家伙是在是太狂妄，太气人了。来，咱们勠力同心，一块儿把他宰了——你先上，我在这里给你掠阵，寻找他的破绽，然后一举将其歼灭！”

“……”西园寺琉璃看着牧唐，道：“你要脸吗？”

“呃……”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让我辈女流冲锋在前，哪有半点男气概？”

牧唐连忙道：“误会了误会了，我这可是发扬女士优先的优良品德啊！”

女士优先是用在这里的吗？

西园寺琉璃冷哼一声，双脚生根似的一动不动——我偏偏不动，且看谁更无耻。

但下一刻，西园寺琉璃就动了，可她不是向前，而是向后，一字以概括那就是：躲！

因为长宗天一动了——人快，刀更快。

西园寺琉璃甚至看到了之前他将自己“大卸八块”的那一刀的影子，无论是速度，还是刀意，都匪夷所思，于无声处起惊雷，让人防不胜防。

那是无法被感知到的一刀！

若非此前西园寺琉璃已经品尝到了这一刀的威力，吃了一堑长了一智，此刻她也无法及时发现，并极速闪避。

至于牧唐能不能躲过这一刀，就看他的造化了。

虽说现在两个人勉勉强强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可是要西园寺琉璃舍身相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被大卸八块滋味，她可不想再品尝到了。

他能躲过去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瞬间就出来了。

当！！

两柄刀撞击在了一块儿。

刹那间，周围的狂风暴雪甚至都停了下来，然后短短的一秒之后，西园寺琉璃就听到、看到无数的刀光以长宗天一和牧唐为中心交织、撞击，发出直颤心灵的金属撞击之声——就好像有无数的铁匠在你耳畔打铁，方圆一大片区域内，西园寺琉璃所能看到的雪，无论是还在天上飘飞的，还是已经沉淀在地上的，都在一瞬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仿佛是春天来了，冰雪融化了。

“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刀？”西园寺琉璃心中说不震撼那是假的。

……

……

牧唐看着尽在咫尺的长宗天一，道：“佩服，佩服，你竟然领悟了‘无刀’之境界！”

这一声佩服是由心而发的，否则牧唐也不会说出这句话。

牧唐有时候的想法其实蛮纯粹的，无论是敌友，只要做到了连他都很难做到的事情，他就不会吝啬自己的敬佩和赞叹，然后想尽办法的去学习，让别人的优点来武装自己，填充自己的不足。

长宗天一的眼中也闪过一道异色，道：“彼此彼此。”

牧唐笑道：“不一样。你是进攻，我是防守。至少暂时我使不出‘无刀之刀’。不过，你这一刀，有点作弊嫌疑。如果我没有猜错，对同一个人你只能使用一次，对吧？”

外行看热闹，只有内行才能看出门道。

长宗天一这一刀，使之前气势强盛无边，可使完了这一刀，竟然半点痕迹都没有了，这显然不是正常现象。牧唐在根据自己对“魂气”的认知，便有了这样的猜想：长宗天一这一刀只能对一个人使用一次！

“这你都知道？”顿了顿，长宗天一又道，“但是……还有你不知道的。杀生丸，对不住了！”

说罢，长宗天一再挥出一刀。

这一刀牧唐却没有再硬挡，因为它并不是不可闪避的，可当牧唐闪过了这一刀，突然一个虚幻如海市蜃楼的影子就突然出现在了牧唐的背后，并使用同样的招式，朝着牧唐砍出一刀。

牧唐再次闪身躲避，但同样的一幕再次出现，又一个长宗天一如梦似幻的出现，做出了同样的挥砍动作。

等牧唐闪避到了第三次，第四个梦幻虚影跟着出现的时候，他挥刀迎击，结果自己的刀虽然砍中虚影，却不过是一穿而过，跟砍中空气别无二致，但是这第四个虚影的刀却已经斩了过来。

人，是虚的，可牧唐敢肯定，刀却是实的！

长宗天一的确无法再对他使出“无刀”之招，但是他的每一招每一刀，依旧带有“无刀”的影子，就是这点影子，也足够牧唐喝上一壶的。

几乎是在刹那间，牧唐就被长宗天一的梦幻虚影包裹了起来， 一刀接着一刀的往他身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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