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捡起地上的石子,一下又丢得老远,感慨道:“父皇都登基第三年了,大抵就是等大哥成婚才立东宫吧。”
“谁说不是呢。”
四月里,待雪英公主出嫁后,太后的病因为天热反而越发地不好,陛下问了御医,都说是心病,郁结不开所致的。
陛下没有多说什么,忽然在五月初的时候,昭告天下,册立大皇子宁昭王为太子,举国同庆,国本册立。
这算是叫王宜修心里最后一块大石头都落了下来,与陛下商议了一番,二人都觉得应当挑个适当的时候,放太子历练历练。
然而又考虑到太子刚刚成婚不久,王宜修和陛下又不是什么不识趣的人,这事便也暂且搁置了下来。
终于熬到了六月,太后崩逝,陛下与王宜修以及后妃、皇子皇女们不免又忙碌了起来,前前后后一个多月,一直到了七月才消停。
就在众人以为终于消停了,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时候,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又骤然发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却唯独没有超出王宜修的预测。
太后的亲子,六王爷亦伤心过度,亡故了。
六王爷年初的病因与他的死因,于陛下与王宜修这对夫妻之间心照不宣,都相互装作不知,永远成为了宫闱秘闻。
八月里,凤阳宫内最早的一批丹桂已经飘香了,风起微凉,王宜修坐在树下都要披着薄薄的披风。
心里的大石头没有了,连岁月都觉得漫长而无聊。
“六王爷的丧事也了结了,今年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巫山奉着热茶,笑道:“关她什么事呢,好在咱们太子殿下的婚事和册封大典是没有耽搁。太子年轻有为,太子妃贤德孝顺,娘娘您可就再无遗憾啦!”
王宜修接过了热茶,满意地笑了起来,不过心里还是微微有一个念头,那件事还没有做成。
“等这个月过了,陛下便打算放太子去军营里历练历练。”
巫山讶然道:“殿下是太子之尊,怎么要去那么苦的地方呢?娘娘竟然也舍得?”
这件事王宜修却从无半点心疼之心,无奈一笑:“你是真的不懂,陛下现在肯放他去军营,未来还说不准呢,军营,可是个赚取将士们心的地方。不过这也说明了,陛下现在是真的看着宸儿。”
巫山眨眨眼:“奴婢短见了。”
王宜修微笑:“希望这孩子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于是九月初一,太子便告别了帝后与太子妃,到了京畿的大军营里历练。
而这一历练,便是四年。
又是这一年的秋天,王宜修刚刚过完了人生的四十岁,所以今年的生日便显得简单了些,没有那么盛大的宴席,然而却儿子儿媳围绕身边,十分幸福。
玉凌在前年的时候便娶了王妃,是王氏的女孩子,虽然不是直系,但也该称呼王宜修一声“姑母”,亦是十分地孝顺贤德。
凤阳宫里,所有人都簇拥着王宜修而坐,玉凌夫妇亲自布着菜,只待太子与陛下的驾临。
王宜修望着太子妃已经高耸的肚子,身旁被乳母抱着的小男孩,实在是高兴得不行,忙拉着太子妃的手看个不停。
“你这一胎已经七个多月了,还是要小心再小心才是,哎呦,我瞧着老大也是可爱得不行,和太子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样。”
玉凌夫妇坐下,微笑着,玉凌半嘟囔半抱怨道:“母后怎么只顾体谅太子妃,您的二儿媳妇也有了身孕呢,您都不心疼!”
王宜修便笑眯眯转过脸来,说道:“好孩子,都是母后的好孩子,母后真是疼也疼不过来,凌儿,你们夫妻和顺,长相厮守,母后日日都瞧着,也够疼了。可太子一年才有机会回太子府几次,进宫几次呢?太子妃一个人在府里,操持东宫,母后当然要多问几句了。”
三王妃忙笑道:“常理自然是偏疼小儿子的,母后啊也该多疼疼太子妃哩。”
玉凌见王妃不说什么,便也笑了起来:“只儿臣一个人多嘴哩,嫂嫂可别见怪。”
太子妃是个标准的世家淑女,便也露出标志的笑容来,微微点头:“三弟哪里话,都是自家人,母后心疼,不过是太子常年不进宫,只能疼疼我罢了。”
王宜修便连连点头:“就你们一个个弄舌能逗本宫高兴,否则日久天长,这宫里实在也闷得慌。”
玉凌忙问:“上次从宫外带给母后那些新鲜玩意,母后都觉得不好吗?那儿臣再去寻一些。”
“都好,都好!”王宜修自然也知道小儿子孝心,连忙说,“还有一刻吧,大抵宸儿就来了。”
太子妃笑道:“母后别急,殿下进宫还要先见了陛下,方才一起来呢。”
王宜修点点头,于是众人又说说笑笑等了一番,可是左等右等,等了半日也不见人来,就连陛下也未见踪影。
就在纳闷不已,正要差遣人去打听的时候,忽悠龙德殿伺候的小福子慌慌张张地来了,他正是郑公公的徒弟,也是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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