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芸楼灯火通明,沸反盈天。
因着赵构的兴致所至,将琼林宴设在了芸楼。
由此,芸楼的一个隐藏已久的匠心巧思得以呈现。
但见每层各雅厅的木壁已被拆去,形成了一个环抱式的流水席。赵构携无痕等一众人,业已尽数落座于其中。
而自大堂往楼顶的中间部分,则成了个悬空的舞台。
各色艺人及舞伎们,正借助从楼顶垂下的绸带,进行着表演,看得众人是惊叹不已。
……
推杯过盏间,秦夫人将王玉玲和谢婉儿引见给了鲍成栋、裴冀聪及柳家兄弟。
而后,唐夫人也在赵鼎的示意下,将之前秦哲轩所遇的那位红衣女子,和另一位蓝衣女子引见给了鲍成栋、裴冀聪,及柳家兄弟。
秦哲轩这才知道那红衣女子乃是赵鼎的表外甥女,姓庄名思慧,父亲是做牙行生意的。
而那名蓝衣女子,则是赵鼎的亲侄女,名唤馨兰,父亲为一方知府。
……
双方寒暄过后,王玉玲和谢婉儿似分别对裴冀聪和鲍成栋有了好感。
裴冀聪则在尝试向宗煊示好,有一句没一句的与之攀谈着。
鲍母对二女是越看越喜欢,不住的探问着儿子的口风。
反观坐在姜展宏身边的裴姝敏,则已中意上了谢婉儿。
赵馨兰则似看中了柳安生,奈何柳安生却只顾着与傅廷封说话。
柳若萍对赵馨兰倒是满意,但看弟弟不理会人家不免皱眉。
唯有柳冬生,像是个无关重要的人,闷坐在赖布衣的一侧,独自喝着酒。
赖布衣的心情也不甚好,一来是看不惯这种奢华的宴会,二来不知为何心里总觉隐隐堵得慌。
他这副德性,让薛燕琼很是嫌弃,遂起身走去同唐家夫妇闲聊去了。
赖凤鸣在同陈文瀚闲聊之际,亦对赖布衣神情有所留意。
反观那庄思慧,则始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就在她端起酒来喝之际,赵馨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竟在同柳安生说话时抬手碰掉了庄思慧的酒杯。
看着洒落在庄思慧裙摆上的酒渍,赵馨兰作歉意状的道:“哎呀~庄姐姐,小妹无状……小妹这就陪姐姐去换衣服……”说着,便作势要起身。
庄思慧却浅笑推却道:“更衣是奴婢们做的事,岂能是馨兰妹妹做得的……”说罢优雅起身,向众人作一礼后,离席而去。
秦哲轩虽深知赵鼎乃是叔叔的对头,可仍旧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抱得美人归。
看着庄思慧下楼去的身影,他即眼眉一动,在装模作样的与人应酬喝了两杯酒后,便寻了个由头离了席。
姜展宏看在眼里,不禁嗤笑。
随即,他以唇语示意了齐掌柜后,便与傅天华一起,陪着赵构喝酒聊天。
……
但说庄思慧,在随行丫鬟的陪同下,由芸楼女侍引领着来至位于花园的小阁。
就在庄思慧更换好衣服后,于镜前整理妆容之际,只见房门外人影闪动,原来是秦哲轩寻了过来,正自侧头竖耳探听房内的动静。
只见庄思慧焦急的对女侍和丫鬟道:“啊~我的帕子不见了……那是馨兰妹妹送的……最重要的是上面绣有我的闺名,若是被心术不正的人捡去,弄出什么事端来可如何是好……”
女侍忙安抚:“庄小姐莫慌,芸楼非是等闲之辈可随意进出的所在,庄小姐的绣帕丢不了,小的这就去替您捡回……”说着,转身出了小阁。
秦哲轩见状,遂赶上那女侍,往其手中塞了锭银子后,挥手示意她速速离开。
……
另一边的小阁内,
迟迟不见女侍的庄思慧,边来回踱步,边焦灼念叨:“怎么还没回来呢……找到了没有嘛……该不会已经让人给捡走了吧……”
她说着,略带哭腔的吩咐丫鬟道:“芹儿,你去帮忙找,务必要找到那帕子,我这才来京城,若因此出点什么事,那岂不是……”
芹儿以一副莫奈何的腔调应声道:“好了~小姐,奴婢去找便是了……”
出了小阁后,芹儿边向外走边嘟囔:“小姐也真是的,总为了一点小事弄得草木皆兵的……不就是块帕子嘛……嗯……”
随着一声闷哼,秦哲轩已从后将芹儿打晕推进了一旁的莫丛中。
……
此时,
小阁内的庄思慧正低着头愁闷着,但听一记开门声。
她于抬头间冲口问了句:“帕子可找到了吗?”
却见走进来的是秦哲轩,她遂错愕的站起身询问:“小秦大人?您怎么……”
未待她问完,就见秦哲轩上前一步,促狭一笑道:“庄小姐,日间偶遇,还道是萍水相逢。未曾想,还能在此重逢……啊,你我还真是挺有缘份的呐……”
庄思慧在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后,欠身一礼道:“小秦大人,说笑了……小女子离席已久,该是时候回去了……”说着便要往外走。
秦哲轩横身一拦道:“诶,莫急莫急,琼林宴要开至天明呢……再者说,那么多人喝酒聊天,酒气熏天不说,耳根也不得清净……此地如此幽静,正适合你我谈古论今聊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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