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萱机械麻木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她都快把自己吹倒了,也未停下。
“活了!”
环儿惊喜的声音突然响起,付萱才停了下来,缓缓看向那再次起伏的胸膛。
环儿喜极而泣:“姑娘活了!”
付萱视线回到张越铭的脸上,好在虚惊一场,泪水汹涌而至,她不由地趴在张月茗头旁的地上,大哭了起来。
张越铭是命大的主,体验了一次假死,在阎王殿走了一遭,又回来了。
他一回来,耳边便回响着付萱的哭声,这哭声让他分外牵挂。
她哭了。
为什么哭了?
张越铭迷迷糊糊地想着,意识有些混乱,他想努力清醒,他想抱抱付萱,想安慰她不要再哭了。
可是他意识沉重,身体也很沉重,根本动弹不得。
付萱哭完,用袖子擦了眼泪,抽咽着在伏在张越铭耳边道:“张月茗,我知道你肯定能听到我说的话,我要你要活下来,你活下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不是想保护我吗?你活下来才能保护我,你走了谁来保护我!”言语中皆是恳求。
张越铭确实听到了。
虽听取这些话很耗精力,但张越铭一字不落地听完了。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刻一般,渴望求生。
他想要活下去,他想要护着付萱,同她一起活下去。
经过差不多两刻钟,马车终于停在了京都最大的医馆前。
付萱让罗生带人下车,她跑着走到店门口猛拍门道:“来人啊!救命啊!”
又拍道:“大夫,你醒醒,快救救我家夫人!!!”
付萱拍得手都红肿了,医馆内才缓缓亮起一盏灯。
良久,才有一个书童模样的人匆匆走来,边走边穿衣服。
那人一开门,付萱便道:“求您快救救我家夫人。”
此时罗生抱着张越铭站在付萱身侧。
下车前,环儿散了张越铭的发髻,此刻他正披头散发的,确实如女子的模样。
小药童赶忙引路,道:“你们且将她放到床上,我现在就叫我家主人来。”
大医馆有很多小隔间,张越铭被安置在小隔间的床上,惨白的脸看起来依旧不容乐观。
付萱焦急地等着大夫来,她很怕张越铭又如刚刚那般没了气,也怕大夫来了说是药石无医。
到此刻付萱都未察觉,张越铭在她心中远比她想象的要重要得多。
“怎得,死了?”
众人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付萱转头,便看见趴在门边的秦俞之,她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赶忙上前求道:“阿秦,还好你没回去,你快救他,不能让他死。”
秦俞之看着红着眼睛的付萱,又看了看胸口插把箭的张越铭,止了调侃之色,指着环儿和罗生道:“你们都出去!”
见到秦俞之,环儿的心缓了大半,赶忙退出了房间。
付萱焦急道:“该怎么办?”
秦俞之上前把着脉,面色凝重,良久,道:“我尽力而为,结果如何,就看他的造化了。”
付萱一听这么严重,急道:“阿秦,你一定要救他,我不想他死。”
“这么在乎他?”
付萱也不否认,直道:“在乎。很在乎。”
秦俞之摸着逐渐强劲的脉搏,暗想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过来,坐他旁边,给他说点他爱听的。”秦俞之指着床边的位置道。
付萱不解,但还是乖乖走过去。
但此时医馆的老大夫来了。那老大夫一见那断箭,连道不好。
付萱更着急了,急忙蹲下来轻声同张越铭道:“你要活着,活下来陪我。”
老大夫:“这得快些取箭才成。”
秦俞之:“那还犹豫什么,现在就取,我在这,还怕找不到人帮你?”
老大夫笑道:“幸好你今天来了,不然可真难办。”
在药童拿来了七七八八的工具后,付萱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自动缩到了角落。
秦俞之拿着剪刀剪,准备剪掉张越铭的衣服,但想到了什么,又停了动作。
随后对着药童说道:“你先出去,让她来。”说着指着付萱。
付萱来不要急想秦俞之此举何意,便大步上前了。
一时间隔间内就只有付萱、秦俞之老大夫和张越铭四人。
老大夫催道:“快开始吧。”
秦俞之加快了手速,很快剪开了张越铭的上衣,将他的胸膛暴露出来。
这是付萱第一次见张越铭的身体,如果在其他场合下见,她肯定会感到害羞,但此刻她怀着忐忑地心等待着治疗他的结果,她没有多想。
张越铭胸膛的皮肤很光滑细腻,看起来确实像女子的皮肤,但这光滑细腻的皮肤上却留下了许多痕迹,在离这箭伤一掌的地方有一处三指宽的疤痕,看着像是被刀刺入而留下的伤疤。
还有肋骨处有一道斜长的疤痕,疤痕的暗色与他偏白的皮肤形成巨大的反差,这应该是他身上的第一道疤痕。
老大夫选着工具里面的一把刀,拿起来细细看着,道:“小伙子,拿绳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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